约在正午,回到庭院时,颜泽对众人道:“今天就教到这儿,你你们自己回去后再复习一番。”
众人道:“好。”然后相约结群而回去了。
见牧清歌来了,颜泽打招呼道:“清歌,我刚教了孩子们读书写字,还有些别的常识,他们倒也乖巧,教起来也不费力。话说,你不是要给城主炼药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牧清歌说道:“丹药已经炼完了,刚才将丹药交给了他后,我就回了。”
颜泽说道:“这样啊,也是,你修为高,他们给你的材料你炼制起来也不难,炼起药来,必定极快。那你现在应当无事了吧?”
牧清歌说道:“我刚去送药时,听说澜檀城的船队遇到袭击,损失了货物。”
颜泽问道:“难道是人为袭击吗?我记得城主平时不爱给军团献上财宝,所以不讨军团的喜欢,如果是人为的话,大概是风弦军团的人做的吧。”
牧清歌道:“听说是一种神秘的灵兽袭击。你刚才说的风弦军团是什么?”
颜泽说道:“我先和你从位面领主讲起来吧。我们所在的这个宇宙,有一个统治者,也就是位面领主。我对那位领主所知甚少,但他是一个二十阶十级的术士。从前星辰在银河里,后来银河倾斜,繁星从夜空坠入,降在大地上,有的落入大海,有的落入山谷,又经历了漫长的演变,形成了我们如今所生活的世界。一座城,大约有十亿人吧,一城,大约可和天上的一颗星星等同,当然,不同的星星大小不一,但是城主的实力几乎可以毁灭一颗普通的星星。再说位面领主吧,在位面领主之下,有许多使者和统领,都是为他服务的仆人,但据说这些使者和统领,修为至少在十六阶。城主的修为是十阶,而领主的使者和统领及其侍卫,修为都在十六阶以上,而在城池之上,领主和他臣仆之下的,就是那些军团了。那些军团的人,修为大概在十阶之上,也可能在十一阶之上,十六阶之下。一些城池为了获得军团的庇佑,就会付出一些代价来讨好军团,例如献上钱财,或者是什么珍贵材料,例如和澜檀城隔海而望的良人城,就给了风弦军团不少钱财,以求换取庇护,或者能借此寻求什么利益,但也可能是因为良人城的城主是风弦军团一位大人物的弟弟,才会如此讨好风弦军团。不过澜檀城却没有寻求军团庇护,可能是因为城主舍不得钱财吧。”
牧清歌说道:“原来如此,先前我还没听你和我提起过。”
颜泽解释道:“我以为你清楚这些的,既然如此,我便和你再讲讲吧。”
牧清歌道:“好。”
颜泽认真道:“一个军团之中,团长的地位是最高的,一般有十五阶修为,其次是将军,修为在十四阶,将军之下是统领,有十三阶修为,剩下的就是普通战士了,但也有人得赏识,破例受到提拔,从而获得了更高的地位。”
牧清歌说道:“受教了。”
颜泽想起刚刚听说海边有可怕的灵兽出没,说道:“也不知是什么灵兽,会忽然来澜檀城附近的海域袭击船队,以前很少发生这事的。按理来说,灵兽应该有各自的领地。”
牧清歌说道:“我也不知是何缘故,但船队似乎伤亡不多,大概那灵兽很快就会离开,应当不会再造成伤亡了。”
颜泽说道:“大概吧。”
牧清歌抬眼,见天色纯净,清澈的碧空抚摸大地,轻摇枫树的枝桠,颤颤的叶在温柔的光里倒映秋的色彩,如夕阳久栖,无息地燃烧。他忽感心旷神怡,便问道:“颜泽,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颜泽说道:“以我的修为,不吃饭也完全没关系。”
牧清歌道:“那我先去吃饭了。”
颜泽疑惑道:“你的修为,足以不食五谷了,还吃什么?”
牧清歌说道:“暂时无事,吃点食物也可当消遣,就当作是打发时间了。”
颜泽说道:“算了,我也去吧,这么多年,穷困潦倒,我都没好好吃过一顿。”
用餐之时,众人皆到一处厅堂内,在一列长桌上,银盘放置烧鸡烤鹅,又有各式素菜纷纷呈上,女仆掀起一挂珠帘,走过绣有精致百鸟图案的地毯,依次摆好食物,又一一退下。
孩子们端坐两旁,颜泽道:“大家等会儿,先拿茶水漱过口再吃,食不言寝不语早晨才教过你们,现在再和你们说说,用餐时,记得要注意些的事情。虽说世界之大,各地风俗礼节也各有不同,可能有些时候,不那么讲繁文缛节,但今日我还是和你们说说。古时候,诗礼簪缨之邦,或钟鸣鼎食之家,都各有规矩,不同的时代也略有不同,我浅说。先是这里立侍两旁的女仆,不可随意发言,也不能咳嗽,这不必多说了。古时候坐圆桌宴饮活动,座次尊卑有序,长幼有序,今日我们坐一列长桌,也大抵要如此。长辈优先入座,孙媳要站立侍候,平辈之中,未婚者优于已婚者,侍候之人最后用餐…宴席座次,以东为尊,也就是坐在西方,其次南向,再次北向,西向侍坐…还有宴请宾客,主人家要先以请柬相邀,客人登门时,主人要在门外迎客,客人进门后,要互致问候,再请入侧室,敬以茶点,然后引客人入席,刚才我已和你们粗讲了座次…进食之前,摆好餐具以后,要主人引导客人行祭,食祭于案酒祭于地,先吃什么食物就用什么食物行祭,然后依次行祭,就是按照接下来要吃的食物的顺序行祭。宴饮将结束之时,主不可先吃完而撇下宾客,需待客人食用完毕方可停止进食,还有,主未吃完,客不得离席,否则就是不恭。饭后,客应跪立案前,以整理剩余食物及餐具,交给主人家的仆从,除非主说不必客人动手,才可停手…用餐和宴饮之礼,今日就粗讲一番,我不擅讲解,大概有讲得不好的地方,许久未按礼用餐,我也有些许生疏了,今后再慢慢和你们讲。”
待他讲完后,虽饭菜仍有余温,可众人已听得恹恹欲睡,近乎食欲不振。
牧清歌问道:“需要这么麻烦吗?”
颜泽说道:“都是从很久以前传下来的规矩了,有的时候还更注重礼节,不过如今人们似乎不爱这般,便随意了些。”
牧清歌说道:“那我们也随意些吧。大家,可以吃了。”
颜泽不语,端坐地夹菜吃。
牧清歌细细咀嚼着,又看向颜泽,问道:“你早晨和他们都讲了些什么啊?”
颜泽道:“食不言,寝不语。”
牧清歌说道:“我不喜欢规矩,尤其是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