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虽偶遇几个女仆,但牧清歌也未惹怀疑,或是避开,或是扮做有事与她们当面走过,俄然,就已到了塔楼环绕的水晶羽树不远处。
“这许多塔楼,哪儿才是囚禁宁芙小姐的那一座?”牧清歌见塔楼林立,如群山相隔,似树海擎天,皆巍峨壮观,略一数,约有千座高塔,大小也一般模样,塔楼放射光彩,交相辉映,仿佛千百明镜映霞光。
“一座座找吧。”萧然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叹口气道,“现在时间还多。”
牧清歌望了一眼千塔成林掩映的一棵水晶羽树,树上枝节果然水晶剔透,攀附其上的叶子也是羽毛模样,无风自摇,潇洒得和流苏一样。
“可是那棵树是十六阶的灵兽啊,当着它的面,可不容易啊。”
“咱们尽量不惊动它就是了。”萧然说道。
此地一般人禁入,按理来说,今日也不该有别人来此,牧清歌除去中央的水晶羽树,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担忧了。
从外围的塔楼开始,牧清歌发现自己碰过的塔楼都有封印,但却未见到里面关押了什么人,只是放了不少奇珍异宝,样样都价值不菲。
“如此找下去太麻烦了,而且万一惊动水晶羽树,让人有了提防,再想来救人,可就不容易了啊。”他想,“咦,这些封印似乎都是防止外人进去的,如果宁芙小姐被囚禁在塔楼内,那么应该有哪座塔楼的封印是防止人逃出的。不知能否找到不同的封印,说不定宁芙小姐就关在里面。”
“萧然,你知道更多关于宁芙小姐被囚禁的消息吗?比如,她最可能关在怎样的塔楼里?”他问道。
“不清楚,好像自从宁芙被囚禁后,再也没有了关于她的消息了。”
牧清歌继续寻找,却未能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找到什么有用的发现。“莫非我想错了,还是我找不到什么特殊的封印?”他心中想道。
“如此漫无目的地找,实在不是个办法,”他思忖道,“既然宁家要囚禁宁芙小姐,又不让人知道她的消息,便于监禁,莫非是把她关在了靠近这一片塔楼中心的地方吗?”他望了一眼水晶羽树,猜测囚禁宁芙的地方,是否就在其附近。
萧然问道:“有眉目了吗?”
牧清歌不答反问:“可否先制造巨大动静,随即留下信条,就说我们已经把宁芙小姐带走,然后暗中留下观察,趁他们检查的时候,让他们替我们把宁芙小姐找出来?”
萧然略微思索,道:“我也不知这法子管不管用,万一打草惊蛇,恐怕只适得其反。我们行动还是稳妥些吧。”
“好吧。”牧清歌向深处走去,所幸水晶羽树暂未发现自己。他一边走,一边对萧然说道:“如果我运气不好,被发现了,我就假装把宁芙小姐带走了,引他们去抓我,你呢,就趁我把人引走后,把宁芙小姐带走。”
“小心些,如果你惊动了水晶羽树,被人发觉了,未必能逃走。再说了,就算你能把人引开,除非那棵树不注意我,否则我仍是难以救人。”
牧清歌仔细观察塔楼,果然在靠近水晶羽树的一座塔楼中发现异常,里面似乎有人影,却模糊不清。
“请问,里面有人吗?”他飞到塔楼的檐角下,站在几片琉璃瓦上,隔着栏杆向里面问去。
“是谁?”里面那道看不清的人影忽得站起,声音清脆地像是夏日的和煦惠风吹过了风铃。
“啊,就是这个声音。”萧然立即从画框中跑出来,现出身形,拍打牢固的窗扉,有些兴奋地说,“宁芙,我来找你了。”
“啊,是你,萧然。你怎么来的?这儿危险。”
找到了人,萧然却因窗户阻隔,未能看清里面那人的容貌身形,心中有些焦急,拍打窗子,问:“宁芙,我们现在救你走,好吗?”
宁芙说道:“这会被发现的。”
牧清歌说道:“一会儿,我试试,如果打破了这封印,你就和萧然先跑,我留下把别人引开。”
宁芙说道:“这封印厉害着,而且还有水晶羽树在旁,万一惊动了它,你们可就危险了。”
牧清歌说道:“要快,最好一击成功,我们一起发力。”
“好。”二人一齐应了声。
牧清歌拔出绯华剑,运足了气力,萧然亦是双掌间幽幽绿光闪烁,凝聚一团绿叶,猛地向囚禁宁芙的塔楼打去,塔楼内,也传来一声巨响,想必是宁芙施展的攻势。
这一击虽威力巨大,封印却未破碎,反而闹出大动静来,水晶宫殿里的其他仆人也听见了,纷纷望向这边方向。
“快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水晶羽树那边的方向。”
“把功力高深的术士叫上,一起去。”
来此参加舞会的客人也被惊动,却不愿趟什么浑水,只待在原处,面面相觑,打听发生了何事。
宁家的家仆或护卫,集结起来,黑压压的队伍似乌云般覆盖过去,如潮水蔓延到发出巨大动静的方向。
另一边,未能救出宁芙的牧清歌与萧然二人,反而招惹到水晶羽树,几片羽毛激射而来,却未击中二人,只钉在了塔楼的柱子和一角上。
“再多攻击几次,就可打破封印了,只是看来已经引人注目了,过会儿人就会来了。”牧清歌持剑化解一波飞羽激射的攻势,淡淡说道。
宁芙慌乱说道:“算了,你们快逃命吧。”
牧清歌想了想,说道:“一会儿我伪装成萧然的模样,骗他们说已经将你救走。”话音刚落,他拿出萧然的一幅灵相,随即披上黑袍,模样变化,乍一看,的确与萧然一模一样。
“你先藏起来,等待时机。”牧清歌对萧然说道。
“啊,那你岂不是很危险?”萧然问道。
牧清歌说道:“一会儿他们来抓我,我就跑,他们未必追得上。你可以画一个宁芙小姐的灵相吗?就是人偶,只要能骗过他们就行。”
“可以。”萧然拿出一幅女子画像,略一施咒,便有淡淡幽香从画上溢出,不多时,果然一位优雅的女子便已出现,容颜精雅,只是一言不发,更不可行动,便连呼吸也是没有的。
牧清歌说道:“应该可以骗过他们。”他把人偶的头发弄得散乱,免得追来的人从神情上瞧出什么端倪来。
“大家快点。”伪装成萧然模样的牧清歌听见了叫喊声,遥遥望去,人已快要赶来。大约万人,把外围环绕得水泄不通。
“一定要藏好,我去引开他们了。”再叮嘱一句,牧清歌已背上宁芙的灵相人偶,确定已用人偶头发遮掩住面庞后,刚要逃走,却见几只羽毛似箭矢,疾射而来,当即后仰避过。
萧然已跃下塔楼,在一旁隐蔽起来,躲在自己绘制来供自己藏身的灵相中去,别人再难觉察到他的气息了。
塔楼尖端上,牧清歌一跑,那水晶羽树就加以阻拦,纠缠不休,眼看其他人就要赶到,他奋力一挥剑,剑气激荡,掀翻了几座塔楼上的瓦片,如飞石般,和羽毛碰撞在一起,二者撞得粉碎,化为齑粉。他借势后翻,正要逃走,却又见一束火焰打来,当即长剑横架,拨开这一击,一眼望去,原来是宁家的家仆已到了。
“萧然,原来是你,竟然敢来劫持囚犯。”那家仆是一火红短发的男子,指向扮作萧然的牧清歌。
牧清歌挽了一个剑花,学着萧然的声音,冷冷道:“休想抓住我!”然后左转要逃走。
“抓住他。”追来的家仆中,似乎有不少见过萧然的,牧清歌未避免被瞧出破绽,招式都束手束脚,能避则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