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歌一入灵相世界之中,便感觉冥想之时,经脉中气息运行较以前更为舒畅,隐隐约约,呼吸中灵气均匀运转,修为提升更是事半功倍。
次日清晨,他结束修炼后,便已到了十五阶二级。他起身,收回绯华剑,向身旁画框中的萧然问道:“现在该去哪儿?”
“先把我藏起来,一会儿随便出去转转,不要惹人怀疑。”
收起萧然藏身的灵相画框后,恰好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牧公子,醒来了吗?”是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牧清歌不知何事,便上前打开门,果然是一相貌温柔的女子,乌发如云,下半身是银色鳞片的鱼尾。那女子手拿餐盘,看了牧清歌一眼,说道:“牧公子,我是来送早餐的女仆。”
说着,那女仆缓缓进来,在桌案边摆好食物,银色的小碟上盛满了鱼子酱,另一银色盘子则摆好水果,还烹饪了一些海中的藻类。
“牧公子,请用餐。”女仆彬彬有礼地弯腰,对他说。
“谢谢。”
女仆一直沉默,看着他吃早餐,然后问道:“牧公子昨天可有看上哪个女仆了?”
牧清歌摇了摇头,道:“没有。”
“你不想联姻吗?”她微微一愣,恍然道,“哦,昨天好像是小姐和你一起散步的。不过小姐的婚姻只能服从家族安排。”
用完早餐后,牧清歌起身问道:“今天舞会也继续吗?”
“嗯,按照我们这一片海域的习俗,今天客人可挑选心仪的女仆,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女仆成亲,但如此一来,便要留在家族了。有的时候,也会有客人为了争夺择偶权而大打出手。”女仆接着再问:“公子,要我带你出去看看吗?今天其他客人争择偶权,也很热闹呢。”
牧清歌点头示意道:“好的,劳烦你了。”
女仆笑道:“有什么可劳烦的?我本来就是听命行事的女仆罢了。”随后,便领牧清歌出了门去。
水晶宫殿的楼阁亭台错落分布,兼之回廊曲折蜿蜒,更有琉璃彩瓦熠熠生辉,令人视之目眩神迷,女仆引牧清歌到一人群蜂蛹云集处,原来是一处宽阔庭院,院中大抵是些女仆与远来的客人谈情说爱,时而絮絮低语,时而观赏花草。
客人中也不乏些粗鲁汉子,或有几人相中了同一女子,不免有了些冲突,动起手来。
牧清歌见了,问身旁的女仆:“怎么打起来了?”
女仆司空见惯地看了场中争斗的众人一眼,说道:“算不上什么大事的。水晶宫修建得极为坚固,当初不知用了多少珍贵材料,不容易损坏,哪怕真的被打坏了一砖一瓦,非但没有惩罚,家族反而还要招揽呢。”
牧清歌又问:“这舞会不是为给大家寻配偶才举办的吗?这样打打闹闹,不会失礼么?”
女仆淡淡说道:“家主办这宴会,每年都有不少豪杰都不顾路途遥远,也要来参加。不好好打一场,怎能试探出谁是本领高强的英雄豪杰呢?凡是有实力高强术士的地方,争斗就是不可避免的。”
庭院中央有一棵枝叶扶疏的大树,树梢间泻下清冷的光,疏漏如残雪。草地上围满了人,热闹喧嚣,凉亭下,或草坪旁,几人正推杯置盏,说说笑笑。
引牧清歌来此的女仆说自己仍有别的事情,先行告退了。有几人瞧见牧清歌年幼,认出他昨日曾与宁橘小姐散步,有一人上前打招呼道:“这位小公子,你这么小,也来这儿凑这个热闹啊。”
说话的是一短发青衫男子,似乎是妖族,相貌有几分儒雅。
“嗯,他们都在为择偶而争斗吗?”牧清歌指着场中几人问。
青衫男子瞥了一眼,似乎对几人的打斗没什么兴趣,也不和旁人一起喝彩。
“为了在女人面前出风头嘛,说不定他们就是暴脾气,单纯想打一打呢。”
女仆们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多情,一颦一笑间都暗送秋波,时而娇笑称赞哪几个男子厉害,时而柳腰轻摆,身姿摇曳,与身旁的姐妹低语些什么。
朝她们看了一眼,青衫男子用一种令人信服的口吻,得意洋洋地说:“也没什么好玩的嘛。要找女人的话,还是要可以轻松相处的好些,如果还要联姻啊,还要顾虑这儿,顾虑那儿的,可不自在。女人呢,还是容易哄的比较好,我以前找女孩儿们玩的时候,比如那些只要些糖果啊,鲜花啊就能逗得开心的女孩儿啊,就像笨笨的小孩子一样,随便怎么弄也不容易生气,生气了也容易哄好。泼辣的女人就很讨厌啦,很难有男人喜欢的,比如不懂得讨好咱们的家伙儿,要不就是不乖巧听话的女人,也讨厌。女孩儿年纪轻轻的时候呢,说话的时候嗓子总要装出可爱的声音,用矫揉造作的那种语气说话,还以为很天真烂漫呢,真叫人受不了;再大一些的时候,比如成婚了,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整天絮絮叨叨地什么‘不能喝这么多酒啊’,‘这儿的东西不能乱放啊’,像自己多了不起一样,大家非得听她的不可…诶,你觉得呢?”他忽然问了一句。
“女人也不比男人差啊。”他勉强自己应付了一句。
男子轻松地笑了一声,云淡风轻得和刚刚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抱怨时候一样。
“厉害的男人就是比厉害的女人多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啊,历史上也是如此的,源域天大世界就更是如此啦。”他又补充道:“书上都有记载的嘛…”
话一说完,场地中一个身形粗犷的汉子打败了另一个短发男子,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胸膛,响亮的声音回响着,突显他的男子气概。
“哈哈,我赢了。”他反复说了几句“我赢了”,高举双臂,胜利者的欢呼赢得一片喝彩。当然有美人送上一杯烈酒,粗犷汉子喝下去后,格外神清气爽,赞叹“美女送上来的酒,就是不一样”的什么之类的话。大伙儿继续笑着,欢呼喝彩兀自不绝。
“除了像叫卖一样的欢呼喝彩外,围观者就不会干别的事情吗?”牧清歌只在心中暗暗自言自语。
“嘿,你也还要继续凑热闹吗?”青衫男子问,“要不要过去喝两杯?”他举起右手四指握拳,伸出大拇指,摆头示意一个方向,那儿几个人席地而坐,拿着古朴典雅的白瓷酒壶,把酒倒在大拇指大小的小酒杯里对饮,听说这样会有几分风雅。
“不了,”牧清歌摇了摇头,“我还不想喝酒。”
“那算了,我先去找他们打发时间了。”
牧清歌问了一句:“他们要比到什么时候啊?”
青衫男子视线穿过围绕的人群,说道:“大约要比到晚上吧。”说罢,便坐到人群间,与其他人欢笑畅饮。
牧清歌传音给萧然:“那什么时候去水晶羽树的方向?”
“乔装打扮一下,然后在傍晚之前去,我给你再画一幅灵相,你披在身上就能易容了。”萧然同样暗暗传音回来。
“这么快?”
“你先找一个没人注意的地方。”
牧清歌扫视一圈,退出庭院,走到花园中,凭珊瑚丛的掩映穿过条条幽深的小径。
“好了,给你。”萧然一边传音,一边把一幅黑袍画卷送到牧清歌手上。
“这么快?”
“这种灵相简单,我画得比较熟。”萧然低声解释道,“现在你把这个披在自己身上,易容,然后避免被发现。你在暗处,别人都忙着择偶,不会有谁注意到你的。”
“好。”确定四周无人后,牧清歌便依照他所说,果然一披上那幅灵相,便隐去了外貌,身形也不易辨别。
“我画的这一袭黑袍有隐匿气息的作用,你再收敛点气息就好。此外,这黑袍还可让你显示不同容貌,你想象一下,配合魂识,就能变成不同容貌。”
“嗯。”牧清歌隐了身,向西方的水晶羽树方向去。他虽身法轻捷,但不知此地是否有谁可识破自己伪装,再者若自己一不小心被人看见,一袭黑袍总难免惹人怀疑,于是变化一番容貌,似一闲逛的客人,沿曲折的回廊走过相隔的墙垣,他已大致清楚水晶宫殿布局,在这迷宫似的建筑间,倒也熟悉路线。因舞会的缘故,客人们要择偶,女仆们也大多云集一处,与来宾取乐,一时间也无人在意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