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牧清歌点了点头。

“这件事闹得挺大，我听奶奶说起过，有一个叫萧然的人，他格外孤苦，在我们这些人相比，恐怕情况更差，但他是一个怪人，每日只傻傻地描绘一幅画作，痴痴地发呆，还以为画上的人会走出来。他爱画上人爱了一辈子，听说不久前他死了。事情大概是这个样子吧，其他的我也不太清楚。”

两人闲聊胡乱扯了几句，说了些不想干的话来打发了时间。说罢，牧清歌暂且离开，去别处稍稍驻留些时日，百无聊赖地闲逛，时而听旁人说起近日是否有些新鲜事。

转眼光阴，如飞矢过隙，倏忽而已。已是五月十日了，人鱼族的舞会也都办完了，处处可见许多谈情说爱的恋人，三三两两，成群结伴，互相嬉笑，不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儿家小姐，办起宴会聚集一处，争相斗艳，攀比舞乐之艺。这深海之域，向来与外界隔绝，是极为清静的地方，也因此，乏味无事，不过待了段时日，牧清歌又心觉孤寂落寞之感，便打算再去别处，自己的旅途也不可停下来。

他心中正思忖不知去何处是好，也不知前路将发生何事，何以消遣自己思绪，但想来若是无事，便勤学苦练以增长修为，哪怕无所寻求之物，或无想守护之人，练就高强实力也是好的。

他先去到人鱼广场，平日这里极是热闹，人群蜂拥云集，哪怕不如先前那样拥挤，却仍是人潮涌动如雪浪拍岸，人海也依旧川流不息，众人说说笑笑，大抵都谈论些玩乐之事。见了众人，他随便找了一人鱼，行礼问道：“先生，可否打扰一下？”

“怎么了？”被招呼的是一人鱼男子，肤色淡蓝，体覆鳞片，较寻常人鱼相比，更为明艳耀眼。

“请问，哪儿可买到药材？”

“咦，咱们人鱼族生活在这一方海域，少与外族来往，也没什么战争，因此大多人不需疗伤，不太需要什么丹药，药材也就卖得少了。我倒是听说那些大家族里的子弟，有不少丹药，那些提升修为效用的丹药，大多都是这些大人物的，我们这些寻常小人物可用不上。咱们这儿，药材比较少，我看你模样，不是人鱼族，应该是外来者，如果要寻药材，不如去灵兽栖居地寻找吧。”

“多谢。”牧清歌行了一礼，便离开这儿，瞧见不远处，另一人鱼形貌与常人无异，肤色白皙，鳞片也隐约淡薄，除一双鱼尾惹眼外，与普通人类极像，且形单影只。牧清歌上前道：“打扰了。”

“你是在叫我吗？”人鱼回首看他。

“是的。”牧清歌说，“可以问你些问题吗？”

“请问。”

“这儿附近，哪儿有药材吗？或者是药草丰盛的灵兽聚集地？”

“这个啊，你是要怎样的药材？”

牧清歌回答他：“品质越高越好，十五阶，或十六阶的药材，有么？”

“嗯…”那位人鱼思忖良久，才说道：“我们不太清楚。”

牧清歌依旧道了一声“多谢”，随即离开，又反复问了几个人，依旧未能得到满意答复，却又思忖：“我对深海不熟悉，不如早些离开，去别处寻找。”

如此想道，他便要离开。十一日，他冲出海面，滚滚怒涛相拍，轰轰作响，忽然炸开，牧清歌载于结诩身上，已再返蓝天之下。此时黎明渐渐苏醒，阳光如金黄的油菜花田，照得无垠波涛抛出万道流金。

长昼如束，约缚穹苍。

“我们向高处去吧，那儿应该也有其他居住的种族，也许能见到更多的新鲜事。”牧清歌朝纯净的碧空指去。他正身穿薄薄青衫，望向一簇云彩。

“嗯，听你的。”结诩淡淡地回答他。

他正期待前路的旅途，心情如橡木桶里的葡萄酒，翻涌于贫瘠的北方；渴望将酝酿得更加浓烈的精神尽情地释放，摆脱幽禁于平庸的桎梏。

“我们先找一些灵兽栖居地吧，我可以找一些合适的灵兽做敌人来提升实力，或是拿一些灵晶，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一些珍贵药材。”牧清歌提议道。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会遇见可以令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吗？”

“不知道。”结诩回答。

无垠的碧空宛如溶溶流漾的玉液，将欲滴的天色抛洒而来。一人一凤，向天空更深处而去。

他们身披长夜，缀以星汉，越过了群星，长风驰来如飞瀑激荡山崖峭壁之间，更增其凛冽刺骨冷意，就此行过了一段路程，牧清歌因不知方向，与结诩胡乱飞行，徘徊许多地方，现在才望见人影云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