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松承不失尴尬地笑笑,“备婚仓促,迎接不周,在此多谢姑姑记挂了。”
“要知道,在延绵子嗣这件事情上,她唯一能指望的也就你这个外甥了。”
孟松承苦笑万分,“姑姑不对我失望就好。慕容,即然千里迢迢到了杭州,不必在客栈落脚,收拾行囊随我住进家里吧。”
慕容行云看淡江湖名利,与势必争先的舅父孟千山并不投缘,不由面露疲色,道:“垂花楼离乾元山庄很近,倒也不碍事。况且……”沈照曦在垂花楼进进出出不受约束,更为方便。
“你还有病人?”孟松承借机试探。
慕容行云道:“没有,暂时并没有想抢走全城大夫生意的打算。”
“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孟松承试探道。
“没有。”
“何时撤离江陵的?”
“三天前,卯时三刻,大约天刚亮时,我们就启程了。”
孟松承脸色一沉,眉目失焦,令他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云漠光被送到余湾村时,慕容行云已拔营离开,那她现在在哪里?
当问询之意过于明显时,那醉翁之意显然并不在酒。
“究竟是何事?”慕容行云也倏地严肃起来。
孟松承缓了缓神,临时想了个理由,道:“一位下属的娘子正好是江陵籍人,计划回乡探亲顺路寻你治病,不巧了。”之后他迅速转移了话题,“父亲若是知道你我见了面,作为东道主任由你住在客栈,定会天天派人前来嘘寒问暖扰你清静。你可要想清楚了。”
考虑到舅父重视颜面的脾性,大概率会是这样的结果。慕容行云只想悄声来悄声走,便宜行事,“舅舅的脾气,罢了,我随你走一趟。沈小姐,要不要随我们搬去山庄住十天半月?”
沈照曦明白先生在给她机会,立即接话道:“哎呀,乾元山庄我就不去了,待在这城里热热闹闹得多有意思。若是你们不放心,嗯……不如,我去梧桐谷做几天客可好,蒋谷主?”光明磊落的模样倒令她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了。
蒋术奇反应不及略显惊诧,语顿当场。
“哥哥若是知道他的朋友不肯接待我,定会寒了心呢。而且,我这个吊儿郎当的大夫还能帮你调理一下身体,你根本不会吃亏的呀。”沈照曦用心的哄热蒋术奇冷静的心意。
孟松承顺水推舟道:“如此甚好,照曦的安全得以保证,而且过不了几日,照晖兄也会赶到。”
于是蒋术奇应承下来,心想若是漠光回来还能跟沈照曦探讨关于药材的话题,“沈小姐,你放心,在下定会选一处清净的所在,让你住的舒服。”
趁众人齐齐赶往垂花楼厢房聚餐,贺然挤到公子身边,问询道:“公子,要不要我跑一趟江陵?”
“此时不宜节外生枝,以免被红姨察觉。你另找亲信去调查她的下落,务必谨慎行事。”
“公子,何不将消息透露给梧桐谷呢?此事由我们出面不合时宜,从梧桐谷的立场出发再合适不过。”
孟松承看向蒋术奇,碰巧他犹疑的目光也落回自己身上,断然道:“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