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其他人的选择,我再不干涉了……”
“你也不必刻意改变自己,否则你就不再是你。”
英慈不知道他的想法为何翻来覆去:“可是你说这样做惹人讨厌,你……其实……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但我知道那都是出于你的原则和道义,实际上你还是受不了我这种人,认为我不配进入明德书院对吧?”
“说什么想让我为了‘明德券’求你,同意你跟我‘表妹’怎样都是借口。”
聂子元没料到她感受如此迟钝,站起身,看着她的头顶满眼无奈:“你真是领悟力惊人,所以才在褚奇峰身上碰了钉子。”
英慈想到三名不人不鬼的画师,心中冒火,可马上又再次幽幽叹气:“我的确不怎样,不然为什么还比不上‘鬼画三绝’?”
聂子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褚奇峰何德何能,弄得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不过看这节奏,两人离绝交也不远了。
他总算舒心了些:“人怎么能这么比?平时挺伶牙俐齿、脑子活泛的,这会儿怎么钻牛角尖,走不出来了?他们虽然哪哪儿都不怎样,万一救过褚奇峰的命呢?”
“真的?”英慈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三名画师真是褚奇峰的救命恩人,那他怎么为他们花银子都不为过,反倒是她尖酸刻薄小气了。
哎,不该口不择言挖苦人的。
如果事后证明是她错了,她一定好好向他们道歉,可不能将英非俊带给她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
“我就随便一说,我们看到的真相,只是长在地面上的花花草草,地面下的根须不挖出来,谁知道是什么样子。”
聂子元看向脚边一朵白色野花,想要采摘,但瞅了眼英慈头上的绿簪子,便在半途垂了手。
最近天越来越热了,花花草草都晒得有些蔫,怕是要将根往土里扎深一些,才能吸收到更多水分,扛过即将到来的酷暑和秋瑟。
他的眸子颜色逐渐深沉,似乎陷入回忆,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绷得泛白。
“你看到的每个人做的每件事,背后都有其意义,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英慈想起“百花醉”说过,聂子元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难道是真的?
聂子元会不会喜欢女人?
他想娶她“表妹”有什么意思?
作为这段时间与他朝夕相处的“杜焕义”,那微妙的情绪又是什么?难道有点……嫉妒?
怎么可能!
她终于不去想褚奇峰的事了,慌乱地揉了揉头发,摸到他插在她发丝间的簪子,才恢复平静,扭头看向他:“那你送我簪子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意义?”
聂子元没料到她问得这么直白,心头有话涌到嘴边,却想起娘和阿姐死在街角的恐怖模样,面色一白,只是伸出手又弹了一下那支发簪。
“经过这些日子,我认可你是我的同窗,好好读书吧,别想着离开书院了。”
原来他对她是这样的想法啊。
英慈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一把将他的手隔开:“我说过这簪子是我的,别碰。”
聂子元问:“难道我碰多了,也会沾上你的气息,变成你的人?”
他表情那样认真,英慈忍不住脸色通红,胡乱说道:“我可不要你的人,把银子全给我就行。”
聂子元想也不想地拒绝:“那你还是要我的人吧。”
“抠死吧你!”英慈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