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2.星尹十二(1 / 2)鬼引首页

某电视台内,后台工作区。

“她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对啊对啊。失踪了这么久,又突然不声不响的回来了,也太奇怪了。”

“就是,而且阿宝还那样了,她却什么事也没有。”

“喂,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阿宝呢,这都快中午了,怎么也没看见他?”一直被同事在背后嘀咕的人发话了,问着这些背后说悄悄话的人。

那些人却更惊奇似的看着她,围了上来,这个摸摸她额头,那个翻翻她眼皮。

“干什么呀?”她生气了,把这些人赶开。

“你是不是也吓糊涂了?”摸了她额头的同事问她“如果还没好,不用这么着急上班的。台里会给你们报工伤的。”

“你说什么呢?阿宝呢?也没听说请假啊。这节目马上就要做了,机位什么的他都定好了吗?”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自己的节目。

“阿宝疯了,你不知道吗?”同事慌里慌张的说:“跟你一起去钟楼吓的,在溪头边昏过去了,有人给报了警,被警察捡回来就一直高烧不退说糊话。后来人就不行了,变痴呆了,送精神病院去就一直没出来过。”

“钟楼?今天不是才要去踩点吗?阿宝就自己去了?”她把资料摞在手上理了理。

同事们更是猎奇的盯着她,终于有人伸出手去,捏着她的下巴,细细仔仔把她打量了一回:“孙亦恬,你没事吧?不会是吓失忆了吧?”

“干什么啊?你们不用做事啊?一会儿班老头要来示察,你们也不正经点!”孙亦恬把同事作乱的手推开,白了他们一眼。

“呐呐呐,我问你,现在几月几号?”同事索性坐下来问她。

孙亦恬瞟了一眼日历:“六月十三啊。”

“赶赶紧打电话吧,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回来的。”同事们一听傻眼了,都以为她也像阿宝一样疯了,要打电话给医院呢。

“你们怎么了?今天怎么都怪怪的?”孙亦恬莫名的看着同事们。

“不是我们怪怪的,是你怪怪的。这离六月十三号都过去半个月了。”同事神色里透着慌张:“你跟阿宝去了钟楼之后,阿宝就疯了,你就失踪了。现在你突然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脑子还不对路了,我们得赶紧打电话让医院把你接回去,好好瞅瞅。”

“不用上医院了,我就是医生,让我来给她看看。”同事们正围着孙亦恬说话,突然来了个人打岔,掏出来证件递给他们,证件上的名字写着:薛尹。

“孙亦恬,你还记得我们吗?”方星暸跟在她的身后。

薛尹抓起她的手,给她把脉但她脉象平稳,却又带点奇怪的律动。

“你们是谁?”孙亦恬似乎没有认出她们来。

薛尹让首长调查了孙亦恬和齐玉麟的背景,得到的消息却是孙亦恬已经回到电视台来工作了。她这才和方星暸两个人到电视台来看情况,没想到孙亦恬却已经不记得她们了。

“她是不是伤到脑子了?”方星暸见薛尹诊了半天的脉也不吭声。

薛尹不答她,冷着的脸寒气迫人,自顾自的从身上翻出一个布包,取了一根银针,夹在两指之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扎进了孙亦恬的颈动脉。孙亦恬一怔,便垂头昏了过去。

电视台的同事们一见有人直接上门来动手脚,一下呼啦的围了上来:“你们什么意思?”

“她被人下了降头,如果三天内不除,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薛尹说着,把孙亦恬的衣袖往上一捋,手臂上现出许多硕大的黑斑来。

同事们被吓了一跳,纷纷退了一步:“降,降头?那是什么?”

“是一种邪术,把活蛆养在尸液里三天,再混合卵,壁虎血的捣烂,配以咒语让她喝下去”薛尹冷寞的说着。

同事们被她恶心的直呕酸水:“额,不,不要说了是不是跟钟楼有关啊?一直传言钟楼在鬼,她是不是在那里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你能救她吗?”

“我能!”薛尹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笃定的说又对方星暸说:“带她上姥姥家。”

“钟楼我也去了,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向你们台里领导报备一声,我是部队里的,编号0304方星暸她是驻军军医薛尹,要把她带走。”方星暸跟他们表明身份。

“你们不会伤害她吧?我们眼看着你们把她带走了,她要是有什么,谁来负责?”同事们当然不能随便就让陌生人把人带走了。

“我们如果想要伤害她,大可以让三天后让她全身溃烂而死。”薛尹冷冷。

同事们都见了孙亦恬身上的黑斑,觉得够呛的,可还是不放心:“那把你们的证件给留下,我们要打电话核实你们的身份,还要备份复印件。”

薛尹没说话了,让方星暸把证件都给他们复印,这下他们才放心让孙亦恬被他们带走。

这两人带着孙亦恬上了薛尹姥姥家,这一路带着孙亦恬的脸色突然变成了黑紫色。这黑紫的颜色涨到脸上来,令她整个脑袋看起来出奇的诡异。

“薛尹,她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方星暸把她架在身上,看她脸色诡变,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把她背起来,她被下的降头起作用了,现在皮下出血,再不救她她就死了。”薛尹凑过来,翻了一下孙亦恬的眼皮,两指在她颈动脉上探了探,长指按住她脑门几处大穴,冷脸说着。薛尹给她按住几处大穴,先止了血,随后加快了步伐走到前面:“我去先姥姥家设坛,你用最快的速度把她背过来。”

“好!”方星暸应着声,把孙亦恬背到背上应着声快步的跟上薛尹。

薛尹没有等她的意思,自己先行一步。待到方星暸背着孙亦恬到的时候,她已经布置好神坛,换好了法袍。见方星暸到了,先是迎了上来,把孙亦恬接了去,让她坐在备好的躺椅上。

方星暸站在神坛前,莫名觉得心烦意乱,额头手心直冒冷汗,一种诡异的心思只希望自己能离它越远远好。

“我来帮忙?”薛尹把孙亦恬接过去之后,她懦懦的问了句,却站得离神坛老远,身上觉得冰冷异常,鸡皮疙瘩一片一片的冒起。

“你就在旁边等着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再叫你。”薛尹没招呼她,一只朱砂笔在孙亦恬的眉心上画了一笔。

方星暸自觉的退到一边,看着她在孙亦恬的脑袋上方,摇起木制的铃铛,口中念着人听不懂的咒语,配上她一身的法袍,看着像一个道姑。她心想,道姑可以结婚吗?但随即自己又恼起自己来,又想现在孙亦恬情况危急,自己竟然还想七想八的,太应该了。

这时,薛尹已经从姥姥的家当里取了一支铜剑,只一指长宽,对她说道:“星暸把桌上三碗凉水摞成一个品字。”

方星暸如梦方醒,急急奔过去,却觉得被神坛煞得睁不开眼来,胸口猛然一沉,完全透不上起来。她捂住心口,深吸了两口气,没让薛尹分出心来看她,快速的照她的安排摞好三只盛满水的瓷碗,退回到一边,这气才算透了上来。

薛尹将那支铜剑含进口里,口齿紧咬,双唇念出咒语一会儿从嘴里取了铜剑往那三个品字碗中敲了九响,将铜剑浸在水中,她再喊道:“星暸,去往入门第三个书架第七层取第二十七本书里把那小包东西拿来。”

方星暸听了,拿了人字梯爬上书架去。薛尹姥姥的屋里,尽是些陈旧的老书,书架多到四面环墙皆是,而且从地上立到天花顶上,一层一层的。她爬到顶上,数着第二十七本书拿出来,从里面找到一个小包捏了捏猜不出是什么。

她过去交给薛尹,那气闷的感觉又如影而来,但她竭力忍住了。薛尹往品字碗最上头的那只里头撒了些白色的粉末。再把方星暸给她拿来的东西摊开,原来竟然是一只鸡头,这鸡头干腊不腐,像是特别风干的。薛尹用刚才的小铜剑削了一点鸡冠到碗里。将鸡头包好,让方星暸放回原处,又嘱她从楼梯架上把那两只小葫芦拿来。

“这又是什么?”方星暸照做,小葫芦有些沉手,似乎里头装了什么液体。

“公鸡血和黑狗血。”薛尹拔了葫芦的塞子,分别点了七滴液体到碗里,然后用铜剑刺破自己手指,滴了一滴鲜血加入进去。

方星暸看着眉心一颤,为她刺破自己的手感到疼痛。薛尹把品字三碗水折开,底下那两碗清水沾在手上一点一点弹到孙亦恬脸上去。最后在那一碗加了各种调料的水里化了张符纸,让孙亦恬喝了下去了。

“这样能救她吗?你不是像医生,倒像个道姑。”方星暸盯着孙亦恬看了半天,只觉得她脸上的酱红色略有退去,但也不是很明显她仍旧躺在躺椅上一动不动。

薛尹去净手,脱下身上的法袍,冷哼一声:“哼,我是不像医生,你可以不来理睬我,大可以找你的石营长去啊。”

“噢!我就说你最近怎么对我这么冰冷冷的。那天邵儒轩说在石营长家见到你了,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方星暸突然就有点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了,心想她肯定是听到了石营长说要跟自己结婚的事。

薛尹白了她一眼,去给孙亦恬下巴底下和双颊贴上纸巾,不搭理她。

“薛尹,你就承认吧!你喜欢我,那天看到石营长说要跟我成家,你吃醋了!”方星暸去逗她,“所以才不理我,见到我就走,还不跟我说你自己又去了梦幻湖的事。”

“方星暸?你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薛尹懒懒的瞟了她一眼:“写作不!要!脸!”

方星暸嘿嘿的笑着,把她拉到一边,“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看看你的眼睛。”

薛尹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由着她拉扯,目光四下游移了几回,终于对视上她眼睛。她细里的盯着,似乎要在她的眼睛里找出一丝的伤痕来。薛尹心里有些发焦,脸上热气气的,竟然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起来。

“真好,一点事儿也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方星暸问她,却没觉察到薛尹的不好意思。

薛尹有些失望的撇了她,继续往孙亦恬脸上敷纸巾:“你忘了?我是有本命蛊的,我自己养的蛊是抵不过我的本命蛊的,那些反噬会被本命蛊消化掉的。”

方星暸长长的舒了口气,“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那你身上的伤呢?那破蜘蛛把你打到吐血,怎么样了呢?”

薛尹叹息着转身面向她,被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动容了,这下心里怄着的一口气出了不少:“没事,我是医生,有点胃挫伤,给自己调了点药吃了就好了。”

方星暸猛烈的点头,终于为她是医生这件事信服了一回这才又问起孙亦恬:“那她呢?你给她盖那么多纸干什么?”

“我给她下了反煞的咒,回头给她下降头的人要来破我的法的,等那头一做法。她的体内就会冷热焦灼,这些纸就可以通过毛孔把她体内的毒素和皮下淤血都吸出来了。”薛尹把孙亦恬的整颗脑袋都贴得只剩下两个鼻孔了。

“那她为什么不记得我们了?齐玉麟呢?”方星暸又问。

“那些降头师通过降头令她颅内出血,她脑子里应该也积了淤血,压迫到了海马体,所以让她逐渐失忆了。想必她会慢慢从忘掉我们是谁,到忘了自己是谁。但是,这种血降的目的是要她命,她不需要等到忘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薛尹带着愠气的说。“首长还没有找到齐玉麟的下落,只怕还落在那些人的手里。”

方星暸也听得火起,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帮不了,颇感无力。

正说着话,那些贴在孙亦恬脸上的纸突然渗出红色的血迹来,是对方的降头师发现了薛尹的做梗,正要来斗法。

薛尹不慌不忙,把方星暸劝到一边:“你退到屋外,免得中降,我来对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