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如此的紧张,甚至没注意到那人回了头却只见到一朵金粉色的蝴蝶停在空中。
“你怎么跟来了?”胡承瑞心里咯噔了一下,竟是把风筱筱身上的蝴蝶认成了青泽灵柩上的那一只。
它们都是风筱筱留下的“遗物”,长得像些也不为过。
他伸出食指,渴望蝴蝶飞回:“外面很危险,记得跟紧我。”
“……好。”他似乎有点幻听了,总觉得蝴蝶回应了他,可那蝴蝶却还是怯懦的停在原地。
风筱筱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再看见自己,她抬手让蝴蝶停在自己的指腹,只走了一两步就靠近了胡承瑞的指尖。
碰到了吗?她不知道。瞧着蝴蝶得了主人的意思飞到另一处落脚点后,风筱筱猛地收回手,头也不回地跑开。她只落下了一句不着痕迹的细语:
“再见。”
碰到了吗?他知道的。幸亏命运不会严苛到测量他的心率,胡承瑞敛下眉眼,故作不知地略过地上跌跌撞撞的脚印。他转身扫了眼照宜的墓碑,也不知是对谁的呢喃骗来了一次回眸:
“再见。”
擦肩而过的你我,还像从前那般,爱用些小伎俩保护彼此。
仿若相交后距离越来越远的线条,只一次相撞,就要纠缠一生。
偌大的凤城只剩半开的门扉,凤落刚重启了一回正准备继续工作,四周寂静的可怕。
泽穗趴在桌子上发呆,笔尖迟迟不肯离开桌面,墨色浅浅地晕开。殿门被轻轻撞开,她不用抬头就知道只有风尘仆仆的白狐会来。
“师父。”泽穗甩掉笔,提着裙摆端正了身体跪坐到半卧在地上的白狐身边。
他抬头看了眼曾经坐着照宜的书桌,终究是纸包住火,再一开口连寻常问候也不复存在:“何时去见她的?”
“前几天瞧见胡先生从后山下来,觉得奇怪,去看了一眼。”泽穗也没表明,这一眼究竟是怎样漫长无助的时光。
“泽盈呢?”
“她睡着了。绫哥哥生死未卜之后,她就已经很不舒服了。”泽穗的语气掺杂着几分颤抖,偏偏表情又是那么的呆滞。
但她也知道,照宜和泽盈都不在了。她不能乱,连苗头都不能有。
白狐低下头叫人看不清表情,没等到他的回应泽穗眷念般的提了一嘴:“少弦还在忙吗?”
“承瑞彻底放手了,现在青泽的事务全都是他一人处理。”
白谨思从泽穗的眼眸里找不出一分澄澈,他张开前爪,一封染上檀香的信封掉在泽穗面前。
“少弦托我带给你的。”
泽穗盯着地上轻飘飘的信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犹豫了很久才捡起来拆封,只希望胡少弦别写什么肉麻的话。
空荡荡的信封里连信纸都没有一张,泽穗有点奇怪,却从最下面取出一片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