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等万等,盼着月底和程岩一起参加“元”在北关小学举办的公益活动,结果,那天程岩却在美国赶不回来,井一便随着张凡她们一起去了。
他们一行六人,坐了两个小时的高铁,又开了近3个小时的车,通过一段很长的山路,才到地方。
听村民说,这里交通通行不便,平时他们要坐1个小时的小面包车,才能搭乘到去县城的客车。
那种小面包车和客车,她在路上看到过,冒着黑烟,几乎快报废了,井一心里挺复杂的。
当见到那些炎炎夏日仍旧穿着破旧的春鞋,用好奇又躲闪的目光偷偷打量他们的孩子时,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难受了吧?等你呆的久了会更难受,也许你现在觉得自己一腔热血满身干劲,可是,时间长了,你就会发现自己能做的太少太少。”曾媛顺手折了一枝紫色的无名花给她,“但是,这里的孩子太可爱了,也很坚强,就像这些花儿,他们是这里最吸引人的风景。”
“曾媛,你好伟大”把支教当作一种公益,呆个一年半载,很容易,可她已经在这里四年了,而且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曾媛推了她一把,“神经。”她叹了口气,对面的梯田山景充满生机和能量,“别用那种看待神一样的眼光看我,我没为这里做什么,反而,是在这里得到了救赎。”
“嗯?”井一不解。
“我上次跟你说,张瑞联系我的事,还记得吧?”
井一点点头,那是老夏在美国动手术的时候,她记得。
“我从车站出来,刚巧碰见他去送人,应该是他岳父吧,以前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他。等车的时候,他开车过来,我鬼使神差地上了他的车,让他送我回了家。”曾媛深吸了口气,让自己把话继续说下去,“后来,我们约在老地方见了一面,聊了很多。他说,他过得不幸福,宋书芸脾气差,控制欲强,他的人和思想都被她禁锢着,得不到自由。”
“他活该!”
曾媛笑了笑,眼里一片虚无,“是啊,我也这么说他,我还骂了更难听更恶毒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回应,抱着我说,想和我在一起。”
“混蛋!人渣!还有脸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井一越骂越起劲,无比后悔那次在酒吧没当众揭穿他的渣男面目。
曾媛苦涩地牵了牵嘴角,“可笑的是,我竟然犹豫了,我想,那个女人可以抢走他,为什么我不可以让她尝尝我的痛苦,反正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做小三也没什么。”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为了那个渣男,浪费了美好的青春,还要搭上后半生的幸福吗?!”
“井一,你没经历过那种无助绝望,不会理解的。我以前看电视,觉得那些为了感情走极端的人,很可笑。现在知道了,她们是没有办法了,绝望令人疯狂。”
井一急得脸都红了,却不知道怎么劝说才能把她拉出死胡同。
曾媛突然笑了两声,“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做了小三?”
“当然没有!我知道你不会的!”无论什么证据摆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会相信。
曾媛双眸微湿,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井一。我当时想,如果答应了他,可能就没法再面对这里的孩子了,他们说我是最美丽的人,最美丽的人怎么可以做那么肮脏的事呢。所以,我没同意。不过”她笑了笑,精致的眼眸微扬,“他敢那样侮辱我们曾经的感情,我又怎么会放过他?我约他去了酒店,用他的手机查到宋书芸的电话,嚣张地给宋书芸发了短信,你没看到他被宋书芸抓到时的表情,脸都白了,仓皇的模样特别可笑,而我竟然那么喜欢他,是不是更可笑?”
井一心疼地抱了抱她,“宋书芸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的。”
“你们碰面了?你吃亏没?”
井一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避重就轻,“我一把将她推墙上了,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她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