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身形一闪，凭空从孟陬手里消失。

“与其打听我的事，不如想想怎么接受掌令的处罚吧？”

孟陬气急败坏，却又无能为力。聂提贞在宝库中收获仙缘，将一身文道修为转化为仙道真元，如今各种法术信手拈来。若说生死搏斗，孟陬未必会怕。可聂提贞偏偏不与他斗，滑不溜秋，反倒抓不住他。

忽然一股寒气涌上心头，孟陬回头看去，却见薛雀山满脸寒霜望着自己。

“他说的没错，你有时间打听这打听那，不如自己去领罚。”

先前贺新凉所见的伤痕，不过是开胃菜罢了，远不是真正的处罚。缉拿司都是一群武夫，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什么伤，真正的处罚远比这要厉害。

孟陬自知有错，领罚也是领的相当干脆：“属下听令。”

里屋当中，鄅文豹端起茶喝了一口，不是什么精茶，口感微微泛苦，过后才回甘。鄅文豹心中暗叹，舅舅他口味还是一贯如此。

放下茶杯，他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聂提贞：“你倒是好机缘，也亏你舍得一身文道修为。”

聂提贞一身文道修为几乎到了君子境界，如此放弃倒是可惜。

文道境界划分不如武道，亦或仙道严谨。各文脉自有不同划分，于他们这一脉，唯有君子、贤人、圣人三重境界。君子之境，便可以凝聚一颗文心，化生墨意经湖，以书香墨意之气，谱写各色篇章，化作种种神通。

聂提贞却笑道：“三皇子明白，我们这一脉，本来就不走入朝为官的路数。做个君子如何，做个隐士又如何，只要读书读出了真意，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倒也是。就是不知道老师他……”鄅文豹想起他那位老师，正是一位隐士，少有人知。若不是母亲亲自去请，也请他不出来，更别提入皇宫为皇子亲自授课。

“老师他……”说及老师，聂提贞脸上流露一丝悲痛。

鄅文豹当即愕然：“难道老师他已经……”

“没错，他已经……”聂提贞声音颤抖：“他已经十年没出山了。”

“什么？”鄅文豹神色忽然僵住，眼神如刀扫向他：“你耍我？”

“耍就耍了呗。当初若不是你，在一群小屁孩里，随手点了我当伴读，我早就被河洛宗收走了。眼下我修了仙法，这才是回归正轨。”

“难道你就不怕老师动怒？”

“老头子时常说自己寿数太短，看不尽天下浩如烟渺的书海，恨不得立即就去修仙，好多活几年。要是知道我专修仙法，不知道多高兴。”

鄅文豹定定看着他，许久后才道：“算了，你心中有准备就好。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话题回转到正事，聂提贞也收起私下嬉笑的表情，严肃道：“查到了，前朝宝库里面，除了天罡火雷器，确实还有那件东西的记录。”

“补天丹。”

鄅文豹目光变得深沉：“当初大虞明明国运昌隆了几千年，却惹得仙魔两道接连下场，将好好一个皇朝弄得支离破碎。除了他们研制出来天罡火雷器这种不需仙魔真元驱使，却能击杀仙魔的武器，恐怕这补天丹也是一个原因。”

补天丹，那是传说中的灵丹，能补天缺，服者与天地同寿。

当然区区大虞研制出来的补天丹，做不到如传说中这般，可仅仅是增寿千年、百年，对人间皇朝，都有着重大意义。

仙魔两道不会容忍如此契机出现。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未必就不觊觎补天丹。

聂提贞想了想道：“补天丹确实有效，估计明妃陈江薇就是吃了补天丹，才能以神魂姿态存活到如今。不过，或者这也是补天丹的局限，只能护住神魂，护不住肉身。”

武道修气血，就算保住神魂不灭又如何，用处不大。反倒是仙魔两道，可是有夺舍秘术，只要神魂不灭，就是另一种层面的永生。

怪不得他们一定要覆灭大虞，这种东西若自己得不到，也一定不能流传出去。

“你可曾找到补天丹？”

聂提贞摇头：“没来得及找，宝库大多封闭着，真正的宝物都拿不到，只能找到些许记录。”

“眼下宝库已经落入梁家手中，怕是对你们一家子生出不利来。”

鄅文豹却道：“无妨。区区一个梁家，给他一座过时的宝库也翻不了天。”

“可若他们手中有补天丹？”

“补天丹对他们没有多大用处，当初的丹方已经被仙魔两道尽数销毁，宝库中即便有补天丹，也难以复制。这等珍稀之物，他们不会轻易用的。”

“对了，在宝库一事中，有一人很有趣。”

聂提贞将小天地当中的事说了，并着重点出贺新凉在背后推动梁玉添建立新朝的行动。

鄅文豹微微一笑：“原来是他，那便不奇怪了。至于什么国务院制，人人平等，有些意思，在大恒却不可能实现，无稽之谈罢了。”

聂提贞瞧出什么：“伯畅，你认识他？”

伯畅，乃是老师周老先生给鄅文豹取的字。鄅文豹在外，多以此名行走。

鄅文豹点点头：“有过交集，但未必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