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么一大段话,楚烜仍未睁开眼睛,但却闭着眼睛冷笑了声回道:“二哥说完了吧。”还不等楚焰说什么,只听楚烜又道:“说完就赶紧滚,我们俩都不欢迎你。”
楚焰知楚烜一向嚣张,从不看任何人的面子,但他好歹也是他二哥,堂堂的南楚二皇子,放眼天下除去他父皇谁人敢骂他,如今被楚烜这一骂,他愣怔了好半响,待反应过来后一改方才的温和脾气,撕去伪装的面孔,双眸现出阴鸷的神色死死的盯着楚烜,但却转瞬即逝,快到他一旁的船家亦是没有看到。
楚焰见劝楚烜无果,反被他骂,只恨铁不成钢的道了句,“五弟好自为之,二哥告辞了。”说完便让船家划船,准备离开荷花荡。
听着竹篙划破水面的声音越来越远,苏灵鸢将手中的荷叶扔进水中,望着湛蓝的天空摇摇头,心道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人给他好脸色,更是听不得人话,非得存心找虐。
楚烜这才睁开眼睛,见着苏灵鸢在微摇头,微笑了笑道:“还能睡的着吗?”
苏灵鸢坐起身来,轻拂了下衣裙,没好气道:“被你那讨人厌的二哥扰了好梦,如今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楚烜认可的点点头,“他一向讨人厌,下次见着他躲远点。”他那好二哥明明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却非要装出一副温润脾性、疼爱弟弟的好模样,他看着都心累。
苏灵鸢想着这二皇子什么的的确讨人厌,大老远的跑来告诉楚烜他被皇上给处罚了,还装出一副为楚烜好的样子,可见其用心之险恶,心下一对比,她顿时觉得楚烜还算个好人,他虽性子恣睢了些,但心眼儿却不坏,不会随随便便的去坑害旁人。
如此一想,苏灵鸢回楚烜了个璀璨的笑容,随即道:“咱们回去吧,你父皇不是让那什么公公找你嘛,早些回去你也好找你父皇禀明缘由。”
楚烜见苏灵鸢为着他着想,顿时眉开眼笑,少年如玉的面庞随着这一笑更加的明媚耀眼,他立即吩咐船家道:“公公,我们回去吧。”
苏灵鸢被他这一笑苏了心,不禁扶额叹息,这人没事笑什么笑,不知道他这一笑会有什么后果吗,也得亏她心脏好。
待船将要靠岸时,苏灵鸢将鞋袜穿好,随着楚烜迎风站在船头,望了眼平静的湖面,心道下次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烤鱼、欣赏这满湖的荷花却不知是何时了。
楚烜领着苏灵鸢依旧走的鲜有人往来的小路,将她送至芳菲殿门口时,楚烜低低叹了口气,“估摸着待会儿我就要出宫回府了,你在宫中这几日想来我是看不见你了。”
苏灵鸢见他一副生死离别的模样,不禁好笑道:“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你至于吗?”
楚烜闻言只笑了笑,未再言语,随后潇洒的转身离去,背着苏灵鸢挥挥手道:“鸢儿目送我离开吧。”
苏灵鸢望着他不羁的背影,微微一笑,目送着楚烜的身影消失在悠长的宫道上,这才收回目光,随后缓慢的转身进入身后的芳菲殿。
不时的有芳菲殿的小宫女见着苏灵鸢回来连忙上前见礼,苏灵鸢好心情的都一一回应,回她们一暖暖浅笑。
楚烜从芳菲殿折回后,直接向着宫门而去。
依他二哥的脾性,定是得知了他父皇对他的处罚,遂才跟着他前往荷花荡特地告知他此事,因此他何必要去一趟宣德殿存心去看他父皇的脸色,倒不如直接回府睡觉去。
楚烜想到此冷笑了声,他猜父皇给他的处罚定是回府思过,一个月内不得上朝,这倒也正合他意,每日站在朝堂上听那些个大臣们啰嗦他也心烦。
楚烜刚走到宫门口时便已看到牵着马等候在此的高寒。
高寒见楚烜从宫内出来连忙走至楚烜身边,向他禀明皇上的口谕,言:圣上念五皇子处理此案也有功劳,遂开恩只罚五皇子回府思过,一个月内不得入朝。
楚烜闻言轻笑了声,还真是与他猜测的丝毫不差,也难为他父皇为了让他回府歇着,还要让御史台的那些个人上奏参他一本。
高寒见楚烜面色平静,微松了口气,问道:“主子是要回府还是去哪?”
楚烜想了想,左右回府也无趣,遂道:“去听书楼吧。”
这些年不仅苏灵鸢爱去听书楼,他也常去,且去的次数比苏灵鸢多了不知多少,只是失忆后的苏灵鸢不知晓罢了。
苏灵鸢回到西殿时,言春正在与小喜坐在门口商量着晚膳做些什么,两人见苏灵鸢回来连忙上前行礼。
苏灵鸢摆摆手,对着言冬轻浮一笑道:“言冬姑娘,本小姐出去这半日你可有想我?”
言冬闻言笑弯了眉眼,有些夸张道:“想,怎能不想呢,我可想死小姐你了。”
苏灵鸢摸摸言冬的头,温柔道:“乖。”
小喜见主仆两人如此有趣,也不禁笑弯了腰。
苏灵鸢回到房间内坐在上好的红漆木桌前,直接瘫趴在桌上。
随后小喜被言冬找借口打发去了厨房,言冬这才将房门关上,站在苏灵鸢身旁问道:“小姐,与五皇子出去可玩的开心?”
苏灵鸢想起她正在享受美味的人生突然被人打断就有些生气,遂撇撇嘴道:“不怎么样,那个什么二皇子的好讨厌。”
言冬见着她家小姐那表情是真的厌恶,想必是那二皇子惹着她家小姐了,也不在提这件事,只将今日宫中发生的事说与苏灵鸢听。
这第一桩是,昨日晚上被裴昭捉住的那人被内府局审出来了,他乃是北秦人士。
这第二桩是,玉妃玉风雅因私通敌国,暗杀朝廷命官被圣上赐死。
这第三桩便是圣上处罚了五皇子楚烜。
苏灵鸢听完后撇撇嘴,这皇上还没听楚烜辩解呢,就直接给他定了罪,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不喜楚烜了。
不过苏灵鸢倒是好奇玉风雅就这样被赐死了?她那样的人怎可能轻易就犯,遂开口问道:“玉风雅真被送上黄泉路了?”
言冬摇摇头道:“不知。”话落,又道:“听宫里的宫女们说皇上赐了鸩酒一杯,白绫三尺,匕首一把让玉妃娘娘自行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