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元昨夜就知晓宋清欢回府的消息,一早就在院外徘徊,有心想问顾大将军同她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私心里盼着最好是木已成舟,却唯独没想过自家女儿的名声。
沉香守在门口,不行礼亦不去通传,面色冰冷,眼神锐利,腰间隐约露出的短剑让宋木元有些发怵,心中再恼,也只得按捺住,赔着笑道,“和硕王世子遣人来寻过两回,五姑娘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沉香淡淡扫他一眼,并不开口,左手缓缓滑向腰间,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宋木元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两步,“不急,不急,我等着便是。”
虽说已是初春,可春寒料峭,风到底是凉的,宋木元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眼睛偷瞄向长得有些英气的沉香,见她连个眼神也不曾给自己,心中郁结。
宋清欢其实已经醒了,窝在软榻上捧着本书看的专注,半夏替她随意挽了个发,又为她披上披风,并不多话,只静静站在一边守着。
两刻之后,宋清欢才长长伸了个懒腰,“半夏,请宋大人进来吧,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半夏得了吩咐打帘出去,给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这才淡淡道,“我家姑娘醒了,宋大人请。”
宋木元正了正衣冠,挺直背脊,背着手做足了父亲的架势,小厮方替他掀了帘,就听宋清欢在屋中冷冷道,“宋大人如今愈加不懂礼数了,女儿的闺房竟带外男随便入?”看了眼半垂着头却没退半步的小厮的淡淡吩咐,“冬梅,我瞧他的手是不想要了,你帮帮他吧。”
冬梅唰的抽出腰间短剑,小厮吓的脸色惨白,扑通就跪下了,“五姑娘,是小的逾矩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我是个心眼小的,没什么容人之量。”宋清欢也不看面色铁青的宋木元,只淡淡扫过冬梅。
这小厮跟在宋木元身边十几载,狐假虎威惯了的,宋清欢记得很清楚,那夜打杀春杏的人里就有他,“发什么愣,动手。”
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小厮呆呆的看着自己右手掉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惊叫一声昏死过去。
白术不用吩咐,直接将人拖了出去,冬梅和沉香将屋中迅速整理干净,又替宋清欢重新燃上白梨香,又将窗格打开些,好让血腥味散的快些。
宋清欢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我以为这手是钢筋铁骨,不过如此。”
仿佛这时候才发现宋木元一般,“宋大人怎么还站着?快坐。”
宋木元握了握发着抖的手,后背已被汗浸湿,哆嗦的没敢坐在她对面,寻了张凳坐下,“你身子可好些了?我瞧你今日气色好了许多。”
宋清欢今日着一袭素白云缎裙,鬓边簪一朵白花,衬的那张小脸愈加的清丽出尘,“虽说死的是姨娘,可府中竟是一点消息也不曾放出?宋大人是想好了要同我站在对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