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元的嘴张了合,合了张,被宋清欢抬手打断,“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你若非要撕破脸,我奉陪就是!或者宋大人发个丧报,这事且先按下不提,选择权这回交在你手中。”
宋木元气的咬着后槽牙,宛娘手里握着他同关外书信,扬言要让他身败名裂,他无法只得任人离开宋府,这宋清欢定是知道当中内幕,却仍是做出一副守孝模样,况且他打算不日就要将王如画娶进府中,抬为正妻,若此时发丧报,至少还要等上三月。
“欢儿,你知道爹要迎娶王家庶女入府为平妻,若此时发丧报,是不是不妥?”屋里有点冷,宋木元将自己的披风又拢严了些。
宋清欢看着屋外,手指在桌面轻轻叩着,声音很小,却一下下的都敲在宋木元心里,他的身子不由的轻颤,“或者晚几日再报?”
“冬梅,发丧吧,走正门!”宋清欢站起身,拿过一旁月白兔毛披风,慢慢系着,“既然宋大人要美人不要脸面,那我成全你。”
宋木元急的也起了身,扯着宋清欢的胳膊,说的话也不过脑子,“欢儿,你知我知的事情,何必非要闹成这样,何况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天,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是不是?”
宋清欢大力将宋木元的手拂开,嫌弃的拍了拍被他抓过的地方,神情淡漠,“我院中死了两个人,这事不能就这样轻易揭过,冬梅,半夏拿着备好的纸钱,记得走正门!”
两个丫鬟臂上挽着大大的竹篮,明显是早有准备,“是,奴婢现在就去。”招了招手,不知从哪冒出十几个男子,抬着两具红木雕花棺椁,朝着宋清欢行一礼,安静的朝着正门的方向而去。
宋木元急的直转圈,恳求道,”欢儿,哪个府上死了姨娘也不会如此大动静,不过一副薄棺悄悄从偏门抬出去了事,你这样闹,让其她姐姐们日后如何嫁人?“
宋清欢在白术的搀扶下缓步走到门边,“她们与我有何干系?我先前给过你机会了,二十几日你却迟迟不发丧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打帘出去,背影决绝,背脊挺的笔直,伤口仍被扯的生疼,她却生生忍着,步履缓慢而坚定。
棺木放在正门处,已经引得许多人围观,纷纷交头接耳,纸钱扬的满天,香炉升腾着清烟,淡淡檀香飘出很远。
宋清欢苍白着一张脸,白衣素服,不施粉黛,眼中含着细碎的泪花,“宋府草菅人命,迟迟不肯发丧,我今日就为小娘讨个公道!”说完朝着棺木直直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待起身时,雪白的额上青紫一片,“小娘,春杏一路好走。”
“棺起!”唢呐声声,伴着几人压抑啜泣,有好些妇人已经抹起了眼泪,“宋大人平日瞧着人模狗样,没想到竟也是个畜牲。”
“可不,这样的人竟还升了官,真是天道不公。”
“我听说这位姨娘可不是病死的,是被生生打死的,瞧见另外个棺材没,她贴身的丫鬟忠心护主,也被直接打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