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杜舜英长时间倒在雪地里落下什么病根子,楚彧只得先将人抱了起来,严肃问道:“县里可有大夫先替杜二小姐整治一下?”
徐良心头也慌张的不行,这人晕倒在他治下的汲水县里,不管是不是因为他的问题,责任是绝对跑不了的。他心头发苦,连连摇头:“没有,原先汲水县的一位大夫在雪灾发生的时候去山上采药,恰巧发生山崩,后来就再没有了声息,估计是早就埋在雪里死了!”
“那附近的县城呢?”楚彧烦躁的不行。怎么杜家的姑娘跟他出去都会出事?先前杜渐微被人劫走了,索性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现在杜渐微倒是没事,可这杜舜英又在他旁边晕倒了,真是霉破天际。
徐良说:“最近的县城是与衡阳城完全相反的弱阳,是下官原本治理的地方。那边倒是有大夫,不过路程比起衡阳城也短不了多少,殿下不如直接回衡阳城去找大夫了。”
“”若是可以,楚彧真想现在就把杜舜英给丢了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带这个人来过汲水。他带来衡阳的侍卫中所有懂医术的,但是此行却没有带在身边。他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问杜渐微道:“渐微姑娘博古通今,可有看过医术,知道你二姐这是怎么了?”
众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杜渐微,对啊,他们怎么忘了!这里还有一位传说通天晓地无所不能的杜四小姐呢!
杜渐微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她是术士,是江湖骗子,又不是赤脚大夫,哪里知道杜舜英这是怎么了?她秀眉轻皱,不由地看向楚彧怀中抱着的杜舜英,见她睫羽轻颤,心中了然。
杜渐微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缓缓道:“二姐面色苍白,浑身无力,莫不是因为中午没有进食所以才饿晕过去了吧?不如将二姐留在这里,用些饭食,然后我们再上路?”
杜舜英闻言眉头狠狠的跳了一跳,心中暗骂。杜渐微这个半吊子郎中竟然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就不怕她真的是有什么毛病然后被她耽搁了就这么死了么?!或者杜渐微根本就是抱着想要弄死她的心情,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她咬了咬牙,心中不欲杜渐微就这么得逞,竟是不知怎么的用力从口中挤了些口水出来,故意口吐白沫地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在呕完一些“白沫”之后,两眼一翻又是晕了过去。
这变故就在一瞬间,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
王炎夸张道:“哇,不会是二小姐身娇肉贵,所以中毒了吧!她中午也不是什么都没吃,吃了两根青菜的。”
他演技绝佳,看的杜渐微差点崩不出笑出声来。
徐良口中发苦,脸色更加难看了。那些菜他们都吃了啊,怎么他没事,皇长子也没事,杜四小姐也没事,偏偏这个二小姐受不住中毒了?
楚彧额角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因为刚刚杜舜英呕白沫的时候全呕在了她正下方的自己的鞋面上。他一双乌金镶玛瑙的皂靴此时上面沾着两坨可疑的白沫,就像是谁吐的痰一样。
谁胆子大到敢在皇长子的鞋面上吐痰?!这不是侮辱皇家威严么?!
杜渐微难得的有些憋不住笑,她素来是一副清冷又安静的模样,此时只得忍笑开口道:“既然二姐病的这么严重,就请殿下先行快马将她带回衡阳去吧。我坐马车随后跟上。”
“这不行。”楚彧当即拒绝。杜舜英出事了是很严重,可是他也不可能将杜渐微一个人扔在这里。要知道他真正想要拉拢的人是杜渐微,而不是这个莫名其妙在他鞋面上吐痰的杜二小姐。“本殿怎能将你一个人留下坐马车,若是被杜大人知道,心中岂能没有怨言?”
“我并非是一人坐马车,”杜渐微莞尔,指了指身边的王炎,“我的护院武功高强,殿下不必担心我的安危。若是怕父亲心中有怨言,难道殿下不顾二姐的生命安危,父亲就不会有怨言了吗?”她笑的十分恬静,像是雪地中盛开的一朵白莲,楚楚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