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王渊麾下的熙河军已经住进了由鄜延军搭设的营寨,将士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起了黄昏时发生的那件‘小事。’
“今日辛统制可真够威风,我听说,他见了姚平仲,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得那姚平仲嗷嗷叫唤。”
“姚平仲平日里看着盛气凌人,没想到却胆小如鼠,让刀架在了脖子上,立刻便向辛统制讨饶求活,真是丢尽了姚家的脸。”
“呵!你懂什么,那是因为辛统制真的敢杀他,换个人试试,姚平仲知道他在虚张声势,哪会服软。”
“姚平仲也是疯了,居然敢与辛统制逞能耐,也不想想,辛统制是辛太尉之子,更是媪相的孙婿,哪是他能招惹的。”
辛永宗与姚平仲虽然不在熙河军,但他们之间的冲突,却备受熙河军将士的关注。
原因倒也简单,辛永宗与姚平仲都与熙河军颇有渊源。
辛永宗的父亲、叔父就是从熙河路中走出来的,兄长辛兴宗如今是熙河军的统制官。
而姚平仲的从父姚古,现任熙河经略使,是熙河路的最高军事长官。
这样两个人针锋相对时,可想而知,熙河军将士在看热闹时,得有多高的兴致。
只不过这场冲突虎头蛇尾,谁也没有想到姚平仲居然这么快就认怂了。
熙河军将士在心底鄙夷姚平仲的同时,也因辛永宗的胆大妄为而折服。
他们没有亲历辛永宗教训姚平仲的一幕,其实并不能直观感受到辛永宗的威风。
但泾源军第二将与鄜延军第一将的军士们,可是亲眼目睹了辛永宗是如何整治姚平仲的。
泾源军的营地内,第一部将王忠问道:
“魏副将,莫非当时你真敢动手,就不怕杀了姚平仲,会被姚家报复?”
魏充满不在乎的说道:
“只要辛统制一声令下,我有什么不敢的。”
当然了,魏充不过是奉命行事,就算真杀了姚平仲,姚古也不会找他的麻烦,而是要找辛永宗,否则,岂不是欺软怕硬的表现,姚古丢不起这个人。
大家伙都很羡慕魏充,那可是姚平仲啊,三原姚家子弟,在军中号称小太尉,备受关西豪杰的推崇。
这样一个人,居然被魏充拿刀架在脖子上,光是想想,就觉得带劲。
张武又问杨庭义:
“杨兄,今日行刑,可曾出了胸中的恶气。”
杨庭义闻言,得意道:
“姚平仲自视甚高,我奉辛统制之命,前去传达军令,却屡屡遭他无视,杨某早就想整治他,奈何身份卑微,得罪不起,今日有辛统制撑腰,总算得偿所愿。”
魏充嘿笑道:
“庭义,下次再有军令,还是由你向鄜延军传达,好好看看姚平仲前倨后恭的模样。”
众人闻言,无不哄笑。
辛永宗听着帐外的哄笑声,自个脸上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今日他杀鸡儆猴,拿姚平仲立威,效果可谓是出奇的好。
辛永宗暂时不知道熙河军第三将的内部,目前对这件事究竟是个什么态度,但鄜延军第一将,确实已经顺服于他,对他唯命是从。
当然,熙河军的态度,辛永宗其实也能猜到一二。
毕竟,军队本来就是一个仰慕强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