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辛永宗此举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姚平仲年少轻狂,谁都不放在眼里,辛永宗越是温和,他就越是跋扈,这种色厉内荏之辈,就得与他来硬的,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否则,任凭你费尽唇舌,也不可能让他清醒过来。
翌日,又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昨日出营最晚的鄜延军,今天是第一个到达集合地点的,只不过姚平仲并未露面。
当然了,不是他活腻歪了,又想与辛永宗打擂。
而是姚平仲有伤在身,不宜奔波。
三十军棍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也打得姚平仲的屁股皮开肉绽,哪能骑在马背上,每天跑上一百八十里。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姚平仲自觉没脸继续担任鄜延路第一正将。
故而,姚平仲昨日在夜深之际来到辛永宗的营帐,请求留下养伤。
辛永宗当即答应了他的请求,由鄜延路第一副将李永奇暂摄其职。
李永奇是鄜延路党项族人,世袭苏尾九族巡检。
眼见正将的位子将要空了出来,李永奇又怎会没有想法。
因此,面对辛永宗,他的态度称得上是殷勤,甚至近乎于谄媚。
李永奇如今暂代正将一职,其副将的职位也由第一部的部将暂摄。
以此类推,应该是由第一部的副部将暂领部将一职,但辛永宗昨夜并没有拍板答应。
也就是说,鄜延路第一将第一部,还缺了一位部将。
当辛永宗领着泾源军赶来时,王渊的熙河军也已经到了。
辛永宗独自走马,孤身一人来到鄜延军的军前,喊道:
“韩世忠何在!”
辛永宗早就知道韩世忠目前正在自己麾下,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不过是需要踢走了姚平仲,等自己掌控了鄜延路第一将,再来施恩。
鄜延军的将士们闻言,二千五百多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了韩世忠。
韩世忠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居然能从辛永宗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马,一路小跑来到辛永宗的马前,行礼道:
“卑职韩世忠,拜见辛统制!”
辛永宗翻身下马,将韩世忠扶起,正色道:
“辛某平生最爱结交豪杰,你的事迹,我在关西时也曾有所耳闻,今日我且问你,往后可愿追随我,一起为国出力。”
韩世忠十八岁从军,如今三十二岁了。
十四年间,以他立下的功勋,就算只是放在寻常的将门子弟身上,估摸着也已经坐上了统制官的位置,而不是一个小小的队将。
韩世忠比谁都清楚,自己需要一位贵人的赏识与扶持。
否则,就像是蒿平岭一役,任凭他立下多大的功劳,上头不认,也是白搭。
如今,辛永宗就站在了韩世忠的面前,当众向他发出邀请。
韩世忠清楚辛永宗的背景,领教过辛永宗的威风,又怎会错过这个机会。
“卑职愿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