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偏偏将刘紫月这亲的女子赐给了贤王呢?皇上心中既生气又懊恼。
“王照果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山匪洗劫弄得边城动荡,人心慌慌不说,最要紧的是还让贤王妃跑了。王照忙前忙后的瞎折腾,结果人家连根头发丝也没伤着。”皇上将手中的密折扔在地上。
幽州刺杀刘紫月失败的消息不止皇上收到,没几日镇国将军府黄二爷也收到了。黄二爷不可置信地地看着手中的密信:“陈胡山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某些人在外为官多年,看来这心养大了,镇国将军府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这日尚书府后山高亭之内,吴星月眯着眼睛看着鲜红如血的残阳,一点点日薄西山。她对着身边的大夫人阴恻恻地笑道:“再没有比夕阳更美丽的景致。极致辉煌,灿烂之后是坠落,是残败破碎,是黑暗。”
大夫人皱眉抓着吴星月的胳膊道:“星儿,别这样。”
“母亲,二舅那边来信了是吗?”吴星月定定地看着大夫人,漂亮的眸子一闪不闪地。
大夫人吞吞吐吐,吱吱唔唔,半天没句成形的整话。
“母亲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那个贱人没事我知道,我早知道了。”吴星月将大夫人抓在她胳膊上的手甩开哭泣道:“如今天连母亲也开始骗我,不要我了是吗?”
“不是,不是,星儿,你听我解释。”大夫人焦急辩解道。
大夫人试图伸手抱着吴星月,却被她忽地闪身避开。大夫人扑了个空,险些摔出高亭之外。她扶着亭子描花栏杆,伸头俯视,巍峨高耸的山峰如同斧削四壁一般陡峭险峻令人望而生畏。大夫人看得心头悸恐,头晕目眩,忙转过头来,跳离亭沿,抱着气极怒吼,哭嚎着的吴星月:“星儿够了。”
吴星月挣扎着哭嚎道:“不够不够,那个贱人就应该千人骑万人踏,成为残花败柳,被世人唾骂齿笑,成为人尽可夫的贱人。”
大夫人低低地安抚吴星月道:“都依你,都依你。”
吴星月大声的哭嚎转为低低的哭泣,最后擦干眼泪道:“母亲,女儿明日想去趟幽州。”
“你去幽州?”大夫人摇头否决道,“不行,不许去,太危险了。”
吴星月抬手抚了抚大夫人零落的发丝,邪笑道:“母亲放心,女儿不是自己独自去。同行的还有一个蛊毒高手。母亲不知道,他的蛊毒可厉害了。”
“你怎么认识这样人的?”大夫人惊疑。
吴星月单手托抚着下巴,娇媚轻笑道:“男人与女人,母亲说,女儿怎么认识的?”她有倾城妩媚的容颜,莹洁嫩滑的肌肤,如天生尤物一般妖娆的身形。
大夫人不可置信地着着眼前这个如同陌生人一般的女儿,垂泪道:“你,你怎么”
吴星月疯邪地笑道:“只有将那贱人拉下来,踩入尘泥,让世人都传阅她不堪入目的画册,让她在光天化日下受尽凌辱,方能消解女儿的心头之恨。”
“母亲答应你就是,母亲一定想法子做到,你也答应母亲,跟那个蛊毒高手断了联系。星儿,你还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不能”
“没什么不能的,女儿心意已定。”吴星月皱眉不悦,沉黑着脸,将大夫人推开,径自下山。
离开巫巴,怎么可能。母亲她什么都不知道,早在半个月前在收到刘紫月安然无恙的消息后,自己为了复仇答应心诚山庄的条件,做了心诚山庄的顶级陪寝客妓。嫖宿亵玩她的男子,一个个都是慕着她活人春宫名头而来的色鬼。当她躺在一个个或老或丑或有着各种变态嗜好的男子身下,按照册子上的姿势被人反复摆弄狭玩时,她靠的就是满腔的仇恨挺了下来。最终心诚山庄才松口给她引荐了巫巴。为了让巫巴去幽州,母亲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功夫才让那个男人同意的吗?躺在那个浑身散发着另人作呕气息的男人身下,如同他的蛊虫一般被那人整整摆弄了三天三夜。
琼阁,如同琅缳仙界一般。大爷站在乌篷小船的船头,乘船顺着碧绿的夹山曲水,蜿蜒曲渡而下。他在一处渡口,登梯上岸。岸边矗立着一座巨石。石上笔走游龙,横雕飞刻着几个红色醒目的大字“心诚山庄”。
大爷站在石边,斜眼扫了一眼刻字的巨石,随着一个迎接他的小厮入进入山庄。庄内鸟语花香,山石秀美,飞阁兀立。大爷同小厮一路穿过穿堂,花园,穿廊,来到浣草院。院门外有八个劲装魁梧男子右或侍立于门旁。大爷身前领路的那个小厮对门前的侍卫头领微微点了个头,几人未有多言,默默地放大爷进院。
浣草院内,奇花异草修整有序,山石嶙峋,溪水淙淙,很美,可见主人情味高雅,品味不俗。小厮立于正殿书房之外,推门请大爷独自入内。大爷进殿,书房大门当既被小厮随手关上。
屋内门窗紧闭,光线昏暗。一个身穿黑衣,身披黑色兜头斗篷的蒙面男子背立于书房中内正前方。
大爷上前两步,躬身行礼:“见过庄主。”
“嗯。”
“筹码已经齐备,吴星月明日启程去幽州。”吴宗耀道。
“嗯,你的愿望很快会实现,心诚则灵,回去静心等着。”心诚山庄庄主道。
吴宗耀退出浣草院。书房内屏风后,走出一个身着黑衣劲装,身形纤巧的蒙面女子。她站在门前看了一眼吴宗耀离去的背影,对着心诚山庄庄主低声嘲讽道:“这个吴宗耀可真恶心。瞧着一副谦谦君子,名士风流的模样,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道貌岸然的小人。”
心诚山庄庄主轻笑道:“人心就是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有不能交易的生意,只有能不能撬动人心的价码。若世上都是孔孟书中的谦谦君子,本庄主还开什么心诚山庄?”
黑衣劲装女子轻笑一声扭挪着身子走到心诚山庄庄主身侧,手指挑起庄主的下巴:“那庄主呢,又是多少价钱能撬动庄主夫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