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大雄宝殿起一路向各殿众佛参拜,上香。拜完众佛,已经是午时,用过午膳后寺庙给各人都安排了住处。一路上“刘紫月”与蕾娘相处融洽,考虑到蕾娘有孕的身子,以及在寺庙里相互间有个照应,在“刘紫月”的要求下,寺庙将蕾娘夫妇安排在离她较近的一处院子居住。
蕾娘提了一些自己带来的幽州特产干果过来,拜谢“刘紫月”。蕾娘陪着“刘紫月”说了好一会子话后,方才离去。
“长姐,为什么对一个乡野小妇如此热心?”吴星月不满道。
“刘紫月”喝了口茶,清了清疼痛的嗓子对吴星月淡淡地道:“不过举手之劳。”
“长姐,下午听完方丈讲经后,可不可以晚几天回去?”
“刘紫月”疑惑道:“哦,为何?”
“近来我老是梦见祖母,她说自己很可怜。”吴星月看了一眼“刘紫月”,走到她跟前,挽着她的胳膊继续道,“祖母走的时候,因为瘟疫的事,家里被大火烧得精光,因此当时祖母的身后事料理得太过勿忙,没有给她老人家请法师念经超度。”
“刘紫月”疑惑道:“二妹的意思是?”
吴星月咬唇道:“你知道的,祖母走得没福相。听说静初方丈佛法了得,我想请方丈给祖母做场法事,消除她老人家的生前业障,脱离苦海,早登极乐。”
“这?”“刘紫月”犹豫道,“你知道的,王爷病着,身边不能长时间离开人,最迟明日一早,我得回去。至于给祖母超度之事等王爷病好了,咱们再做打算。”
“什么,明日一早就得回?”吴星月吃惊道,“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好容易才来一趟,怎么也得在峪幽寺住上个三五日吧?”
吴星月从老夫人生前对自己及小辈们的好说起,杏眸子垂着两滴清泪:“长姐,祖母慈善,就这么走了,我一直心中难安,就多呆一天,咱们后日回去可好?我方才私下里问过寺中小僧,说明日就是适宜超度的吉日。至于姐夫那里,左右王府里还有人侍候着,出不了大事。”
“刘紫月”在吴星月的软磨硬泡下不得已只得改口同意在峪幽寺多呆一天。
众人在各自的房中稍做小憩。下午的时候,众人一同去听方丈的讲经。说的是无量寿经。现在听讲的除了寺中的僧人,“刘紫月”这一拨人外,还有不少峪幽寺的信众。本以为静初方丈声名在外,说解佛经也应该见地了得,但是蕾娘失望了。静初方丈说解无量寿经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没有独特吸引人的见解,太简单,粗糙。
蕾娘坐在最角落的蒲团上兴致缺缺地半支着脑袋。
“怎么了?”蕾娘的相公传音入密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大失所望。也许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吧。”蕾娘传音低叹道。
对于佛理之事,他懂得不多,但是听她这么一说,疑惑传音道:“怎么会,在东华国,静初法师的佛法理论造旨深厚,佛理知识渊博,他的佛学造旨仅在白延寺白延法师之后。”
“那青云寺的永智法师呢,他排第几?”蕾娘传音道。
“不在一个级别,永智法师虽然佛理厉害,但是与超一流的佛界泰斗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不过永智法师天资了得,说不定不出几年超越他二人也是有可能的。”
蕾娘摇头轻笑,在青云寺时,她与永智法师探说过佛理,就目前来看,永智法师的佛法水平绝对在静初法师之上。对于相公的不解,蕾娘低低地传音就着静初法师说解的无量寿经现场做着点评,哪里生硬难懂的被跳过,哪里解释不妥当,哪里解释不够深入等等。
蕾娘相公深深地看了一眼上边延讲佛法的静初法师,看着他白得如雪亮的长胡子,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静初方丈讲经延法结束起身经由客堂后堂转身退离。蕾娘与其相公避开众人先一步绕到后堂堵截静初法师。
蕾娘双手合十对静初方丈行佛礼道:“弟子前日研读佛经,有几处不明,还请大师解惑。”
“阿弥陀佛,施主请讲。”静初方丈道。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此何意?”蕾娘道。
静初方丈略愣了一下,便道:“人不能决定出生,但是却能决定本心,世间万物到头来都是虚无,来去皆空。佛在教世人,要守好本心,看淡万物,净除贪念。”
蕾娘闻言,心底顿时有如掀起一阵惊涛,她面色不显地又问道:“佛曰:世间万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万物。又是何意?”
静初方丈顿了顿便流利地答道:“世间万物都是虚无,唯有虚无,才能包容万物。”
蕾娘仍欲再问,静初方丈却以身有要事改日再给她做解答为由推脱离去。蕾娘与其相公站在后堂影壁处,看着方丈匆匆忙忙离去直到他的背影隐没在转角方收回视线。二人对视一眼返回院中。
晚膳蕾娘与其相公没有到寺庙膳堂用膳。而是由蕾娘相公领了膳食回院中吃。膳后,蕾娘与相公坐在房中正堂的太师椅上。太师椅中间夹着四方桌。蕾娘的相公正娴熟地摆弄着茶具泡茶。就在这时,忽觉一股幽香传来,蕾娘相公泡茶的手一顿:“什么香味?”
蕾娘相公闻香寻去,这才注意到,交椅后边的条案条左右各有一个花架子。花架子上都置着一个青花瓷盆,盆内蓄着一盆子清水,水里养着几株红莲花。蕾娘相公起身,走到青花瓷盆旁,手轻点盆内清澈见底的水,放在鼻间闻了闻。
“这什么时候送来的?”蕾娘相公道。
蕾娘歪着头见相公面色凝重,疑惑地道:“你去膳堂取膳食的时候寺庙里的小沙弥送来的。是静初法师特意吩咐的。说是寺里的红莲花开得正盛,摆两盆在房中,对孕妇也好。还真别说,这香味清香中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雅甜之味呢,怎么了?”
蕾娘相公眯眼冷笑道:“这味道不对。”
蕾娘相公将蕾娘拉到一旁。自己动着手,将盆子里的水全换了,仍旧将红莲花放入盆中。忙完这些,二人复又坐回正堂前的太师椅上。蕾娘相公将方才泡到一半的茶全换了,重泡。
“这花没问题吗?”蕾娘问道。
“才泡到水里,应该问题不大。”蕾娘相公补充道,“若是全换了不免叫人起疑。”
“那水里有什么?”蕾娘道。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确定,不过那水里的有一股子腐蚀之味,虽然极淡。”蕾娘相公顿了顿道,“我取了一些水让人查探,等一会子就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