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看向小花,笑了起来,道:“很不幸运,我成了第一只被牧的羊。解老板,当年那一百多只羊的债,算还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他是因为小花的缘故才会不小心碰到了那种叫做老人皮的东西。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人情,我默默看了瞎子一眼。
小花沉着脸不说话,我知道他俩那段往事,当年在广西时他跟我讲过,有个作风很贱的朋友,往人家羌民的万年火里吐了口痰,最后他赔了一百多只羊才把人带出来。
我后来给黑瞎子当徒弟的时候也听他说起过,才知道小花口中那个作风很贱的朋友本人原来就站在我面前。
“你们走吧。”黑瞎子笑着对我们道:“我留下来迎接我的宿命。”
“狗屁的宿命。”小花难得骂了一句脏话,他的眼角垂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不复,整个人的亲和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杀之气,“如果你留下来,那我也不走。解家的伙计,没我允许,不能随便死在外面。”
后面一句是他停顿了一下后加上去的,听起来有些牵强,黑瞎子就笑了,“何必呢,我已经走不了了,我活够了,可你们还有明天。”
他抬起头,靠在了后面的座位上,停顿了很久才道:“这没有意义,最终我不再是我,我的这里——”他指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会被另一个人的记忆所替代。”
小花忽然笑了,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那么就简单了,我也可以选择同样的方式,那里——”他指向戏台上刚才跳舞的位置,“在另一段记忆中,我会重新认识你。”
我站在旁边有些尴尬,心说这两人是在彼此告白么,小花是也准备套上一层老人皮,两人一个将军一个新娘,在这墓里上演一辈子禁忌恋么。
于是就去看闷油瓶,这才发现他早就不在我旁边了。
回过头,才看到他正站在我们后面的位置,帮一只虫落脱衣服,那只虫落在他手下非常听话,乖乖地举着手任由他把衣服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