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官员迷信的就是官营经济,王安石变法的经济部分几乎所有项目都是为了官营,争抢地润,因此也确实是与民争利,当然这个”民“值得商榷罢了。
赵顼明白垄断性质的官营经济已经走向了极端,更明白官营经济的致命危害。能如何呢?作为穿越者,你能向全体官员解释得清;你说服得了王安石接受你一千多年后的思想,人家只是与别人政见不同,但属于同一利益集团的;你敢一个人站在皇室、百官、军队的对立面。变法重要,但不能先把自己变没了。
赵顼一开始就不想争论,所以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接着说道:“现在来回答第二个问题,国家财富通过提高生产器具和实现充分分工合作增加生产总量,那么生产总量的增加就增加了朝廷税收的基数,就比如街上卖的炊饼,一个就那么点大,即使朝廷要走一半,也没有多少,但如果朝廷协助他们做成一个垂拱殿这么大的炊饼,朝廷取走1%,也比原先多很多。另外分工的细化就会提高朝廷税收多样化,怎么理解呢?一个人做米粉,朝廷按多少比例收税?还是那句话,即使朝廷要走一半又能有多少!分工细化后有十个细分行业参与做米粉,那朝廷就可以分十次收税了,这就是巨大的差别。”
……
“那么我现在肯定地告诉大家,朝廷现在并不是处在国家财富最差的时候,国库收入与国家财富理论上是同比例发展的,但目前我们的财政支出也太失衡了,所以司马学士提倡“节流”是对的,可以认为如今确实是开国以来国家财富最强的时候,但也是走向下坡路的时候,我们变法不能只盯着国库收入的增长,如何扭转颓势才是重中之重,我们还有机会。”
赵顼决定收尾了:“今天说了如此之多,仅仅是我这些时日的思考,先不论对错或者是否认同,我只希望各位能够看到朝廷的难处,正视朝廷的难处,变法是势在必行的,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按照我说的观点来制定相关政策,预先试行。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万不可因政见不同斗争不停,消极怠工,停滞不前。”
说完,不等众臣反应,径直离开了垂拱殿。
亚当斯密的《国富论》那一世的赵顼并未通读,关于这本书的知识点也主要来自网络碎片化的学习。作为资本主义自由经济的理论基础,大部分内容放到如今的宋朝能不能听懂都是问题。但关于优化生产工具和提高分工程度以实现生产效率的提高,在大宋还是有人听懂的,科举制度在宋朝时选出来的都是超高智商的人。只是可惜他们的关注点恐怕只会停留在官营经济的基础上来实现,这也就够了。赵顼现在也舍不得。
醒过来的赵顼一直在想如何来做好这个皇帝,可以不动声任其发展,在旁查漏补缺即可,这些时日下来,还是终究抵不住财政上的压力,可怜历史上赵顼的同时,也是下定决心加以改变。当初王安石就变法与司马光开展辩论,大多数是站队司马光的,之所以要跟大臣们讲上一堂未来知识的课,就是要在理论上先站住脚,不能让王安石孤军奋战,也不能让王安石一意孤行,毕竟之后王安石要推行他的新学,蛮横地用权力来钳制思想。
有没有作用?不管他了,先抛出去再说。
今天中午得陪曹太后吃个饭,顺便讲讲在后苑建农家庭院的事情,有句话没有跟皇后她们说明,现在的宫殿太大,没有家的感觉。还是怀念那70平方住三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