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不喜被困于宅院之中,日后可与我一同前往漠北。那里百姓质朴,风淳俗厚,你可以纵情恣意,无拘无束。
倘若思乡情切,我们便返京小住数月。悦荷馆与陆家仅一墙之隔,再开一扇内门,还与你闺阁之时一样。”
他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巨细无遗,已然为她做好全盘打算。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似乎想从中寻找一丝安慰。她的大脑一片混乱,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飘向四面八方。
见她久不回答,祁云谦心生一计,捂着胸口“哎呦”了一声。
星禾果然中计,黛眉紧蹙,询问道:“怎么了?”
“与匪徒激战时受了伤,又舟车劳顿数日,如今疼痛难忍。”
星禾见他疼得面容扭曲,心急如焚,伸手去解他的衣襟。“让我瞧瞧。”
“不用不用!”祁云谦的神色明显慌乱起来。
待看到他胸前光洁如初,连一丝伤痕都没有。她目瞪口呆,又羞又恼,连连别过脸去,“你这骗子!九月份就剿匪成功,入了军营。若是有伤,怎能参加操练?”
祁云谦整理好衣襟,脸上露出狡黠的坏笑,“还说对我无意?你如此生勇,我拦都拦不住!”
她的俏脸霎时羞得如熟透的苹果,嗔怒地说:“我那是医者本分,换作旁人亦会如此。”
“是吗?”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问,“连我何时入营何时操练都了如指掌,这也是医者本分?”
星禾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抬起头,望向祁云谦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她低眉轻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
“妾本凉薄,实非良配。”
“在下不才,愿结佳偶。”
他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像是承诺,又像是誓言,仿若有了魔力一般蛊惑着她。
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从来都是隐忍克制,她已经放弃了一次,不若这一次,便随着心意放纵一次吧。
管它呢,也许终究没有结果,至少此时此刻,她听得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回答。
心中的疑虑宛如薄纱般在这一刻渐渐消散,她微微颔首,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而面前的男子却如触电般瞬间狂喜。
他瞪大了眼睛,呆愣片刻之后嘴角开始不自觉地上扬,露出那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温暖而灿烂。
“你……你答应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
她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和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猛地站起身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夜色朦胧,星光摇曳。
船家轻轻划动船桨,水波荡漾,发出轻柔的涟漪声。远处,有锦鲤从水面跃起,溅起点点水花,似是也为他们的两心相知而雀跃。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这晚本就回去得迟了,又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直到天明才有了困意,此时睡得正香却被白露一把从榻上拖起。
“姑娘昨夜做贼去了?怎困成这个样子?老太太那里都来了两拨人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