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禾揉了揉眼睛,困得不能自已。睡眼惺忪地看着自己镜中的模样,眼下乌青却面若桃花,忙吩咐白芷来为自己上妆。
到荣安堂时,还算来得早了些。略坐着等了等,便瞧见三姐姐与五妹妹过来,二人与她一样,困得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星晚悄声问道,“二哥哥呢?”
星禾推了推边上眼睛眯成一条缝的星璨,“打瞌睡呢。”
李氏奇道,“你们昨夜都干什么了?一个个眼睛都让糨糊糊住了似的?”
“看杂耍!”
“猜灯谜!”
“逛灯会!”
三位姑娘三样说法,刚好星璨被人推醒,猛地反应过来,接了一句:“吟诗作对!”
赵氏皱了眉头,“贪玩也得有个限度,瞧瞧人家四丫头,早早的便过来给祖母请安,再瞧瞧你们,一个个睡到日上三竿。”
星禾心虚地低着头,心中庆幸白露叫得早。此时过了困劲儿,也精神了许多。
待用完早膳,三位姑娘聚在星晚的院子里围着说话。
星禾注意到星妤指尖裹着纱布,不禁好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星妤叹了口气,抱怨道:“唉,昨晚我真是苦不堪言。决明居然让我陪着他切了两个时辰的药材。那白芍,明明只有手指头那么长的一根,他居然要我切成二百片!
——四姐姐,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星禾忍不住轻笑出声,轻轻拍了拍星晚的手腕,正要与她说说决明这人。
谁知,这一拍竟引得星晚连连惊呼,急忙捂住自己的胳膊。
星禾有些困惑,问道:“你又怎么了?”
星晚撅了撅嘴,指着她们面前的一个木盆道:“还不是因为这个?”
两人探头一看,只见木盆中大大小小养了一二十条鱼,大的约莫有三斤重,小的只有两寸长。密密麻麻挤在盆里,不时翻腾起水花,溅得两人脸上都是水珠。
星妤惊道,“三姐姐,你买这么多鱼?”
“买什么鱼!”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疲惫,显然是被折腾得够呛,“我昨晚钓了一晚上的鱼,手都酸死了。”
星禾惊得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你们不是去河边散步了嘛?怎么跑去垂钓了?”
星晚叹了口气,将昨晚之事一五一十讲给她们听。
本来嘛,皓月当空,灯火通明,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身侧,二人闲庭信步于河边,端的是一桩风流韵事。
偏巧在这时候,偶遇一位全神贯注垂钓的老者。星晚余光一瞥,便随口说道:“这姿势不对,发力不当,连鱼饵都选取有误。”
本是无心之语,岂料那老者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定要与星晚一决高下。
顾宴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冷汗涔涔而下。尽管他学富五车,才思敏捷,可此时却如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他苦口婆心,费尽唇舌,试图平息这场争执,怎料星晚跃跃欲试,爽快地答应了与那老者比试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