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宫承天殿。
武戎战败后国主拓达罕向瀚廷求和,愿结两国之好。
两国之战结束两月有余,武戎使团拖拖拉拉尚未到达瀚京。
瀚国虽取胜,但瀚北边军伤亡惨重,仅瀚北主关天门关阵亡将士就逾三万。
伊祁燳欲调原瀚北驻瀚南四万大军回防,以免武戎表面求和背地里寻机再战。
禁军上将军申屠隆却极力反对,认为越安如今比武戎更应防范,一旦调走瀚北四万大军,越安恐会趁机发兵。
申屠隆所言不无道理,然众朝臣心中明了,瀚南边军主将邝广是申屠隆的人。
回防瀚北,申屠隆将失去对这四万兵力的掌控。
“那依上将军之意,该当如何?”伊祁燳高坐龙椅之上,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申屠隆眼中难掩骄矜之色,假意思索一番后道:“应武戎国主所求送公主和亲,既可免兵戈再起,也可彰显我大瀚亲善!”
这个该死的申屠隆,明明是谋权私,却不要老脸说的这般堂皇。
伊祁燳忍着心中怒火,语气依旧沉稳,“上将军,越安新皇帝尚幼,由摄政王主持朝政,即便有攻伐之心,眼下却也不会轻启战端。”
“陛下!”
申屠隆上前一步重重跪在殿中,言辞恳切激昂,“武戎和亲,越安防慎,才是立国安民的大计,请陛下三思!”
表面看,申屠隆之言确为良策,伊祁燳反驳不得。
胸前堵了口恶气,抓握袖袍的双手暗自用了几分力气。
站在伊祁燳下方的涂凛知他心中已然怒急。
平素多是封登云宿卫朝堂,只在他休沐时换涂凛和廷护司来值守。
见伊祁燳沉默,申屠隆心中得意,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忠谏之臣的贤德模样。
就在他得意自己又左右朝堂国之大事的时候,一道谁也没想到的声音自殿上传来。
“申屠将军,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涂凛俯视着殿下跪的有模有样的申屠隆,“你一个武将,要彰显的不是我大瀚的神威,而是亲善?”
“瀚国自立国以来素来亲善,从未主动挑起战争,若亲善有用,武戎国主会方一登位就攻打瀚国给自己立威?”
一时间朝堂哗然一片。
涂凛虽行事乖厉,朝堂之上却也谨守规矩,从不妄论朝政之事,今日......?
不过,他所言倒是在理,战胜了还巴巴的送公主去和亲,颜面何存,国威何在?
申屠隆大为恼怒,“涂凛,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小小的司指挥也敢在朝堂之上妄言!”
涂凛不予辩驳,而是拱了拱手一副受教状道:“申屠将军教训的是,我是没有资格在朝堂之上妄言,这罪我认了!”
“你!”申屠隆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伊祁燳暗自呼出一口恶气,要说这气人,还得是涂凛和他手下的人。
“申屠将军!”
安王伊祁霦出列,走到申屠隆一旁停下,“涂指挥不能,那本王可有资格说上两句?”
申屠隆朝伊祁霦方向微微挪了挪身子,“老臣惶恐,安王自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