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意为调兵回防,将军意为和亲,陛下和将军所虑都是我瀚国当下实情,二者择其一,那究竟如何选?”
“本王怎么觉着申屠将军的意思是逼迫陛下选和亲呢?”
“老臣......”
“本王认为陛下之忧更为急迫。”
申屠隆正欲辩驳,伊祁霦打断他接着道:“武戎粮产不丰,多以牧畜为生,遇上荒年不是送一个公主就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的。”
“而越安虽国力强盛,但新帝登基连翻动荡,摄政王主政一切从稳,若非国之大策轻易不会与他国交战。”
“将军所虑虽未有错,可并非当务之急。”
“倒是将军,一再严词恳请就有胁迫陛下之嫌了,毕竟,若说为国为民之心,陛下做为瀚国之主当居首位!”
“老臣不敢!老臣绝无此意!”申屠隆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安王之言诛心,他若说自己为谋私利不择手段还自罢了,可句句暗指自己意志凌驾于皇帝之上。
这两年陛下和安王不再好拿捏,他无法再像从前那般“以死相谏”逼陛下就范。
只得暂敛锋芒匍匐叩头,“老臣愚钝思虑不周,望陛下恕罪!”
然,申屠隆一党就像看不懂形势一般,纷纷出列跪求陛下三思。
调军回防一事能不能阻拦成功且不说,若多人劝谏无果,伊祁燳这个皇帝就会落得个独断专行的名声。
申屠隆脸色阴冷,伊祁燳和伊祁霦如此打压针对他,他也不会让他们就轻松如愿了!
右相周明德一言不发,微敛眉目仿佛在思索哪个决策更好一般。
实际上,他就没打算说话。
申屠隆军权太盛于他周家不利。
申屠隆不仅掌握着禁军十二卫和瀚南十万边军,就连京畿卫也有五千人在其麾下。
这两年已有和自己抗衡之意,陛下调军回防于他和周家是好事。
就在朝堂之上僵持难下之时,沉默许久的容光辅从容站出来。
“陛下,臣认为,不若调兵三万回防,余下一万继续驻守瀚南!”
“好,就依左相之意!”伊祁燳一言定论。
调走三万,既能增加瀚北防御力量,又能分散申屠家兵权。
申屠隆虽未达成目的,好歹留了一万边军全了颜面,心有不甘也只能道:“听凭陛下圣裁!”
待申屠隆起身归列站好,伊祁燳转向礼部尚书刘礼中,“武戎使团后日到达,一应事宜可已备好?”
刘礼中躬身出列,“回陛下,皆已齐备,请陛下放心。”
伊祁燳点头,如此便可安心静待武戎使团到来,他倒要看看武戎此来究竟意欲何为。
散朝之后申屠隆横在殿门前,目光蔑视的盯着涂凛,“你还真是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涂凛唇角含讥,给了申屠隆一个明明是你挡了路的眼神,“申屠将军不也正在咬我吗?”
“你!”申屠隆只觉今日老命休矣!
盘踞朝堂多年的申屠隆被一个侍卫骂成狗,几欲绝倒。
涂凛不除他申屠隆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