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正是仗着这点关系才敢对涂凛指手画脚。
经过这么一闹,叶家不仅名声毁了,还牵扯出一桩卖官鬻爵的交易,叶承治不但回不了京,梧州刺史也做不成了,就连县公之位也不一定保得住。
这事虽于申屠家利益无碍,但总归面子上不好看。
舒韵下意识抱紧了伊祁燳,这些年他是被申屠隆欺负的狠了。
舒韵成为皇后之后知晓了不少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心疼伊祁燳。
伊祁燳初登位时,整个宫禁都在申屠隆的控制之下,殿甲卫卫首贺兰江是申屠隆的外甥,贵妃申屠琬是申屠隆的侄女,内侍监的大监也不是他的人。
登基的第二个月,有一日晚间伊祁燳觉得乏闷想出寝殿走走,贺兰江以夜深危险为由强行闭殿门熄宫灯。
宫外暗训归来的涂凛看到这一幕,忍无可忍当场击杀贺兰江,拖着贺兰江的尸体扔到申屠贵妃的床榻上。
申屠贵妃半夜醒来,看到贺兰江浑身是血的尸体数度晕厥,从此以后便时而恍惚时而癫狂。
次日宫中传出消息,贺兰江对贵妃不轨,被申屠贵妃毙了性命。
申屠隆看到贺兰江的尸首,知并非一般妇人所为,涂凛回宫后贺兰江就死了,不用探查也知怎么回事。
只是贺兰江死在申屠贵妃的床上,难掩众论,软禁控制皇帝又是死罪,深究起来还要株连亲族,申屠隆忍下恶气便这么定了案。
在容光辅的调和下,殿甲卫交由贤王府的卫从将军封登云,贴身侍卫也换成了王府的侍从。
封登云与涂凛两人合力,用了半个月时间肃清了申屠隆在殿甲卫的势力。
在圣王的支持下,涂凛接手先皇留下的三百黑夜骑,又在各府司,民间征纳三百余人统一苦训,成立廷护司。
起初申屠隆并未将这几百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等他意识到这些人不可小觑时,廷护司已经不是他眼中可随便捏死的蜣螂了。
几次对涂凛明斩暗杀皆未得手,廷护司就此成了申屠隆的心头大患。
殿甲卫与廷护司轮流值守宫城内外,伊祁燳晚上睡觉才安稳了一些。
先帝时期申屠隆和周明德也是权势煊赫,但他们是先帝一手提拔,先帝也能镇得住他们。
伊祁燳并非先帝传诏得位,登基时又年才二十,这些重臣便日渐骄横目中无君。
舒韵也叹自己易变,自打成了他的妻子,从前对他的假恭敬真不屑都化作了倾心相待。
想到福内侍说他曾经为了筹钱养活廷护司,连着几夜与小内侍们玩猜铜钱,玩了几日赢了六贯钱高兴的不行,舒韵一时心酸没忍住就落了泪。
伊祁燳忙替她擦去泪水,“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舒韵有些不好意思的抽抽鼻子,含混道:“没事,一时间感慨罢了。”
伊祁燳与她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她这点心思还是能看出来的。
“好了,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苦尽甘来了,那帮朝臣想拿捏我也没那么容易了,京畿卫也在我手里了,想娶的人也娶到了,钱我也有了。”
舒韵被他这话逗笑了,他藏在平宁殿的钱匣子她看了,零零碎碎加起来不到二百一十两,这算哪门子有钱。
见她笑了,伊祁燳放下心来,集英殿里还有一堆事务要处理,又饮了一碗姜茶依依不舍的出了慈安宫。
伊祁燳走了,舒韵愁思涌上心头,没有哪个帝王像他这么穷,她得做些什么才能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