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凛神色稍稍有些松动,如果母亲注定躲不开那样的灾祸,毁在这人手里至少留下了性命,“这些年你以何为生?”
程寄脸上露出苦笑,“最开始的时候人还算年轻,给人搬货物,但赚的钱供不上汤药,后来住进山里就采药卖药。”
“她用了我夫人的身份,我不敢回霍州,怕被熟人认出来,后来就到了连州,这几年做些小本买卖,买了这处院子算是安定下来了。”
前些天他去交货,回来她就不见了,火急火燎找了几天,正以为人丢了的时候她回来了。
“我想知道在那寺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敢回去查,一来没人照顾她,二来我怕引起杀她的人注意。”
程寄目光恳求的看着涂凛,“你能帮我查出真相吗?包括......包括我夫人当初为何会死在后山,她究竟见了何人?”
不用程寄说,涂凛一定会查,之前知道的东西太少,整件事情支离破碎无从查起,现在有了线索,他相信很快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你是冀儿吧!她经常会念叨这个名字。”程寄目露欣慰,“她总算找到你了。”
母亲神智已然这般仍然记挂着自己,涂凛泪水夺眶而出。
待稍微平复一些后看向涂南,他还处在震惊中,“涂南,当初他也是为了救人才犯了错 ,他也救了母亲,你以后不用再恨他了。”
程寄当初见到贼匪和麻烦躲开就是,他之所以进屋去,是存了帮人的善念,这一点涂凛不会否认。
这些年涂南一直以为自己是贼匪的儿子,是贼匪侮辱了母亲才生下了自己,虽然自己仍然出身不正,但他身上流着的并不是贼匪的脏污血液,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战云染低声问涂凛,“让他们相认吗?看长相确实有几分相似。”
涂凛看了看涂南又看了看程寄,确实有相像之处。
当时安平伯之所以肯定母亲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是因为他半年来日日留宿在二夫人院中,从未去过母亲的院子。而母亲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从来没有否认,涂南就只可能是眼前之人的孩子。
至于是否相认,涂凛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是暂时瞒着好还是就此说出涂南的身世好。
程寄有些不解的看着三人,他们说的话他懂但是又不懂,方才说的不让这个年岁小些的孩子恨他,他能明白,毕竟自己玷污了他们的母亲,可相认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都看着自己?
战云染扬起一抹轻柔的笑看着涂南,“涂南,你自己怎么想,这事我和你兄长看你的决定。”
涂南抬头望着这个亲不起来也恨不起来的生父,犹豫一瞬后道:“涂南受兄长和嫂嫂教诲,遇事不会逃避的,也没有什么是涂南不敢面对的。”
涂凛明白了涂南的选择,对程寄一字一顿道:“涂南,他是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