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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完了,没有人出声。
动物界是没有“一夫一妻”之说的,除了少数被人类津津乐道的种类,比如企鹅、信天翁之类的,为了繁衍后代,它们甚至会尽量多跟异性交pei,以争取更多的把自己基因遗传下去的机会,所以小妖们对这种“原配”打“小三”的场面,还不是特别能理解,无法共情那几个女人的义愤填膺,但如果说动物们为了争夺交pei权而大打出手,那确实比这种场面更加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的也有得是,然而,扒人家衣服,相当于活剥人家的皮、拔光人家的羽毛,这不是打架,这是羞辱,而且简直是奇耻大辱!有几只鸟类当场缩了缩脖子,怒目圆睁起来。
几个人类也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叶先生身为男人,还没遭遇过什么好几个女人为自己神魂颠倒争风吃醋的场面呢,他连恋爱都谈不上,何来出轨?他偷偷看了几眼虹姨,努力想象半天,也想象不出如果有一天自己出轨了,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不会出轨,不可能出轨……罗警官则第一时间想冲到视频里去维持秩序,就算清官难断感情事,这么打人可不行,绝对不行!而虹姨作为女人,更加有口难言,她有点可怜那个被打的,又有点同情那些打人的,该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的怒火,才让这些人如此狠辣啊?被抢走的那个男人,是什么稀世珍宝么?而被打的,又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才至于被如此肆无忌惮地羞辱?漠然旁观甚至口出恶言的那些人,是法官么?她不敢说出这些话来,尽管她知道身边这些人或者妖,关系都跟她挺亲近的,不会因为她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而责骂她,但她始终心底有根弦,绷得紧紧的,提醒她不要对这种事乱发表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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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和动机都有了,罗警官把卢茹抓了起来。
她似乎一直在心如死水地等待这一天的来临,没什么话可说,也没什么表情,问她什么,她都沉默以对,宛如一具石化了的雕像。
罗警官担心还有很多他没发现的受害者,去了一趟寄生虫病防治所。
接待他的是一位名叫“徐明杰”的主任,听罗警官说明来意之后,他的脸色凝重起来,罗警官见状,立刻问道:“是不是最近,你们确实收治了类似的病人?”
“是……也不能说是……”徐明杰犹豫着说:“确实收治了感染未知寄生虫的病人,但不是您描述的那一种。”
“那是什么?你快具体讲讲!”罗警官心里一紧,忙问道。
徐明杰也严肃地回答他:“是这样的,因为病人病情奇怪,我们已经上报给卫生局了,可能您那边还没有同步吧,卫生局都派专家来看过了,暂时没研究出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跟您抓的人有没有关系,要真有关系,我倒是想见见那位犯人,问问她,这到底是什么虫子,该用什么方法治疗。”
“她……问不出什么来……”罗警官有些沮丧地说:“我们试过了……”
而后他又觉得说这种话有些不妥,正了正神色,他提出要求:“能不能带我去看看病人?”
“没问题!”徐明杰爽快答应:“不过,得麻烦您先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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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警官以为徐明杰是让他要做好心理准备,没想到是从头到脚全副武装的物理准备,他被指导着穿上连体的隔离衣,戴上手套和鞋套,隔离衣袖口扎进手套里,裤腿扎进鞋套里,帽子上自带口罩,是抽绳的设计,一拉绳子,他整个人便只剩两只眼睛还露在外面了,这还不够,护士又拿出护目镜来给他戴上,这下真是全身上下除了口罩部位能透点空气进来,可以说他已经处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安全环境中了。
尽管体感如此安全,在见到病人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自己还受过虫子的苦,虽然相比之下他所受的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但心理阴影还在,加上今天看到的这场景,他觉得自己这几天都不可能有办法好好吃饭了。
但他凭意志力强撑着自己,以免出现像上次那样被吓晕的尴尬,被消毒液冲洗完,脱下隔离衣后,他轻咳了几声,强忍住想吐的冲动,跟徐明杰说:“这个……呃……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程序啊,但我想给你们介绍一个人,她之前对付我说的那种虫子是有办法的,可能也能帮到你们。”
“是吗?”徐明杰眼中有惊喜的神色,仿佛看到了希望,又有些彷徨:“不是执业医生吗?”
如果是执业医生,卫生局早把人派过来了嘛。
“嗯,不是,所以我才说,不知道你们需要走什么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