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
水牢左道整整有二十一间,每一间乔九舒都当家一样住过,每一间的铁链最尾部都有很浅很模糊的一个姓氏,那时候她三天里没看到字就要再住三天。
而且,铁链带着字的微端是嵌进地下的。
那段日子她想都不愿意想起,不过既然乔泱还想玩,再感受一次源源不断的溺亡又怎样。
乔泱好像很满意乔九舒带笑的回答,甚至也带上了笑意:“不错,澹台啊。”
他想警告自己什么乔九舒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澹台家的族令和下落,但是他想错了一点,还是把自己亲生女儿低估了一点点。
“澹台又怎样呢父亲,乔氏需要那块族令,我也需要。”
可能是乔九舒曾经的超然已经让乔泱根深蒂固,这时候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这个女儿在说些什么。
乔九舒见他愣神,像没忍住似的突然又笑了起来,笑够了才出声说道:“父亲年纪大了,日后这些小事都交给女儿处理便好,您只管好好调养身子,悄悄您比我离京前削瘦了多少!”
……
三月初五,东楚太子楚年登帝,先皇遗体迁入皇陵。
东楚丞相乔泱,监国有功,劳苦费神,旧疾复发,无奈退位让贤,久居相府调养。
丞相监国新权交至其女,正一品安国公主乔氏乔九舒手,成为盛元起始首位女相,年仅二八,常居宫内九星殿,监审朝会。
……
乔泱病了之后一切都很好,唯一让乔九舒还在烦躁的,只剩南华来观国宴的使臣了。
如果还要说的话,每天早朝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早朝也能算是一个。
坚持了七天,好不容易轮到一次休沐,从那之后,新帝楚年再也没有在乾坤殿看到过乔九舒。
云邕也进京了,不过他没有去投奔外甥女,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有事没事儿到隔壁酒楼听听书喝喝茶,带着蒙脸的大斗笠提着个好看精致的银制酒葫芦,闲了就坐在大街边儿的铺子上听八卦。
这么折腾了一阵子,云邕才万分自信的给自家老父亲捎了封信。
“禀家主:
云氏乔九舒,深得民心,伴君如伴兄,懒惰异常不愿上朝,完事安康。
另有石姓青年一位,南华皇子谢裔,三人纠缠而无果,疑似无欲无求,唯独宠爱李家女娃。
楚京东街八十一幌,其三高悬您外孙安国之号,取意祈福安国,偷摘否?”
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写了整整三页纸,最后一点儿小空位才终于被补上句正经话:
“东楚内乱暂消不宜震荡,新帝守成无错,定邦尚足,独糟一事,楚年自幼带毒,至多余五年生机,短则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