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想下去看看么?”
乔九舒开口的时候,屋里什么多余的声音都没有,更使她本就刻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悠然,会让人很容易信服。
怎么说她也是专门研究过心理学的,对于这点小技巧还是手到擒来,根本连半点力气都不用费。
谢清欢是谢家高高在上的二小姐,自幼受宠却孤单习惯了,十八出头的年纪,外面那些风言风语她并不是完全不知情,这次抛绣球的大场面,也不过是做出来给自己和父母一个了断。
但是那位陌生男子的一句话,瞬间摧毁了她多年建立起来的全部防备。
谁会愿意一辈子待在深闺听着外面七嘴八舌说自己各种名不副实的传言?如果可以,她怎么会甘心十数年如一日对外界不闻不问?
“公子说笑,我身上这味道,哪儿能随便出去?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乔九舒听她说完话后,先是沉默了片刻,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接下来不会继续的时候,突然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近谢清欢。
窗外的阳光很好,底下人还是很多,有鸟儿叽叽喳喳落在屋檐上互相蹭脑袋,十七四条小短腿亦步亦趋跟着乔九舒来到谢清欢凳子腿边上摇着尾巴打转。
离得近了,乔九舒才发现这位谢家二小姐其实并不像之前在对面看起来那样稍有些丰腴,她其实还蛮削瘦的,不过脸很圆润,又因为坐着,才会显得臃肿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很大程度超出了谢清欢的安全数值,自从她懂事后,就很少离这么近的看一个人了,连纤长的眼睫都清晰可见,在光下衬出一小片阴影。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真的很好看,谢清欢觉得就算给他套上女装,他也照样能散发自己的魅力。
玉石扇柄敲在窗台上的声音很轻,一声一声简直能打进人心底那块最隐晦的地方。
“谢姑娘害怕的,我可以帮你。”
“味道,外貌,哪怕是你的声音,都可以改变。”
“你只需要考虑,想不想?”
这种循序渐进的诱惑,其他人能不能抵御得住,谢清欢不清楚,但她还算了解自己,哪怕只有十之一二的可能,她也是愿意去尝试的。
自由自在的空气,她着实抗拒不了,就像有个身披金光的人问你愿不愿意得道成仙,一个道理罢了。
当着月弦和张欢喜的面,乔九舒从小臂上卸下一副银针包,在谢清欢双肩,后腰,以及脖颈上点了几针,过程中所搭配的不同手法虽然会损耗她自己的内力,但微乎其微,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她稍微苍白了一点点的唇色。
一盏茶的功夫而已,谢清欢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皮肤都紧了不少,动作间甚至有点崩,不过,因为这个过程中窗户一直没有关,屋里的味道也在很短的时间里散了大半。
等乔九舒清洗干净自己的银针收好后,十七已经不怕味道了,扒着她的裤腿想爬回那个温暖的怀抱里。
下面不少人看到了刚才在窗口没待多久的青衫男子,这会儿都在乱哄哄打听那人究竟是谁,可谢家守着小楼的家兵都只说是请来的大夫。
张欢喜去屏风后给谢清欢重新梳妆换衣了,月弦看着又坐回桌边的乔九舒,撑着脑袋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