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狠狠的姿态贯穿着始终,直到连鸩血液如泉的涌出白诀安嘴角浸透了二人衣衫,也没能让他生出退后半步的念头。
寒凉入骨的血腥液体顺着白诀安齿间滑进口中,被她下意识的咽进去不少,当两人血液在体内相融之后,她的意识也逐渐恢复。
剧痛的脑袋刚缓和了些许,白诀安立刻瞪大了眼睛推开连鸩!
从他的肩膀到衣摆处,暗红衣裳颜色更深了,有猩红血水顺着衣角滴落在脚边,腥甜的味道还在白诀安口中弥漫,舌头早已经冻麻了。
说话还不方便,她只用复杂难明的眼神注视连鸩,质问他为何不躲开?
可能是因为失了血,连鸩脸色更苍白,单薄的嘴巴红里透着青紫,脖子上都被蹭了不少血迹,他看着白诀安那双剔透到看不见底的眼睛,牵扯出一个淡然笑意:
“不碍事,不疼。”
“是……傻?”白诀安原本是想问他你是傻子吗?可话到嘴边舌头不靠谱,只憋出了这两个字,硬显得她有些娇嗔。
连鸩不顾肩膀深可见骨伤口,上前几步走回到白诀安身边,她的嘴角脸侧都是连鸩的血,素白的裙子前襟也沾了不少。
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大手,替她一点点轻缓的擦干净脸,整理好散乱在鬓边的长发,然后突然的按住脑袋一把抱在怀里!
“你千万不能出事,我会很害怕……”
白诀安自己都不知道她刚才有多吓人,脸色只在几个呼吸间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的发白,满身死气目眦欲裂!
想他连鸩活了十多万年,明白透了人情冷暖浮世万千因果轮回,唯独对一个安乐,摆在心尖尖上护着,看不得她受丁点儿委屈。
也只有白诀安,能看到他这般不堪一击的模样。
舌头缓过来了些,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怔,等反应过来已经环着连鸩脖颈踮起脚尖挂在了他身上,脸埋进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完好的肩窝,像个食髓知味的小兽般深深嗅着那丝凌冽的干枯草木气息。
这回反应过来了,可白诀安却也无论如何不想松手,依旧以这个极度缱绻的姿态依偎着连鸩,慢慢静下心来哄着他:“放心,不会有事的。”
良久之后,两人再次出发,还是白诀安随着性子遇到岔路就挑一个顺眼的走,每一处依旧和之前完全相似,可是半个时辰之后,他们都能隐约感觉到,周遭温度稍低了些。
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了路口了,阴暗的地道中只有隔着老远一盏镌在墙壁中的烛火散发微弱光芒,白诀安记着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个迷宫好像一个没有尽头的巨大洞穴,蛛网一般交错复杂,不给人半点希望和活路。
“就是这!”
走了这么久,只有现在脚下的地面让白诀安有种踏在地上的感觉,不再那么轻飘飘的好像踩着朵云随时可能踩空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听她出言,连鸩凭空扯出了那把缀红络子的弯刀,微迷着眼猛然将其深深刺入地下!
“嘶咔!”
石子摩擦刀壁的声音持续至刀刃撞上一个类似石板的东西,戛然而止!
“下面有东西?”白诀安问的随意,她本来就没指望能在这个鬼地方捞什么好处,能出去就好,不过既然被碰到了,也断然没有听之任之的道理。
“嚓啦”
连鸩将刀拔出,对白诀安习惯性挑了眉梢眼尾,递过去一汪绚烂:“站我身后护好自己,有没有东西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