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生活不算无聊,但我却越来越废柴,我渐渐开始放逐自我,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我食欲大增,我的身材持续长膘,渐渐偏离了轨道,不受控制。
终于,在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装疯卖傻下,我如愿出院,黎医生兴奋地告诉我,“你这两天可以去做核酸了。”我一开始还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是说要集中做核酸,当我跟病友交流时才知道,昨晚核酸就可以出院了。
向我讨要梅子的老阿姨终于清醒了,才过一个多月她清醒起来不知道多有活力,当她出院的时候,一大堆人挤在门口欢送她,场面那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呀,别提有多热闹了,老阿姨同不舍送她的病友们一一握手,或说几句体己话,或留下几包没吃完的零食,甚至还有几个阿姨不舍她流泪了。
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异常光鲜亮丽,像渡劫成功的真神一般,脱胎换骨,远离尘嚣,我参加了画画课,没有去送她,一是我不知道跟她说些什么,而是我不喜欢人多的场面,已经有那么多人送她了,不差我一个,多情自古伤离别,离开的场面总是让人心情跌宕,我不喜欢心情忽上忽下的感觉,我只喜欢平静,所以我一心专注于画画,没有理她。
其实我很羡慕她,短期的相遇就能结交到这么多朋友,我也希望我离开时能有这样门庭若市的感觉,可惜我离开时却是门可罗雀,门庭冷落鞍马稀,只有苏京来的阿姨和我依依不舍挥手送别,其实她是想问我出院后的住院费用是多少,她好做一个对比,明白自己需要花费的钱,后来妈妈也打电话告诉了她。
我出院后,坐在公交车上,我觉得好几个人都是在角色扮演,实际上目的是为了跟踪我——我一直有被人跟踪的错觉,住院后抗拒和其他人交流,这感觉愈发明显,和妈妈转了两趟车,终于到了妈妈租住的地方。
她租住的地方是在区的一个老旧小区的一楼,她是和别人合租的,小小的一间房逼仄而压抑,妈妈这些天早上只吃一个包子,中午和晚上泡面解决,异常简陋而节约,但她却给我源源不断地送丰盛的零食,我以为妈妈过得很好,我却不知道妈妈的泪已经流干了,她是强撑着为我做最后的后盾。
然而我却丝毫不知足,我一心想要看苏乾懿,妈妈因为我的喜欢,在这段时间被迫地去了解苏乾懿,她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男孩子把她女儿迷得五迷三道的。
“你想去看苏乾懿吗?听说最近苏乾懿在魔都有活动,我咨询了别人,找到了一个黄牛有卖活动的票,虽然价格有点超出了我们的经济能力,但反正住院也花了那么多钱,这段时间我也想开了,再花一部分钱去满足你的心愿也可以,你如果想去的话,我们就去吧。”妈妈从房间深处拿出她给我买的珍藏的零食,这些零食她一点没动,全留给了我。
于是,不知足的我就缠着妈妈买了一张票,我当时甚至想拉着陈曦一起去看,想要逼妈妈再买一张,可是妈妈实在是没有钱了,我告诉陈曦这一情况时,陈曦也给我台阶下“我只有利用周末来找你,其他的点我没有时间也请不动假呢!”最后陈曦委婉地对我说“多关心关心你妈妈,她为了你付出了很多。”
我觉得自己太胖了,这个丑模样在苏乾懿的面前简直惨不忍睹,临近见到苏乾懿的日子,我却不停叹气,丝毫没有考虑到妈妈的心情和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