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小院里,只见桌子上已备好了几盘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坛老酒。小玉员外请小笛坐下,从桌下取出了一个磁盘,里面放着一个水灵灵的蜜桃小玉。员外真诚的说:“大人,你为官清廉,却没吃过一个贡品蜜桃,咱心里过意不去啊。我特意给你弄了一个,请你尝尝吧。”
小笛一愣:“你怎么弄来的?这蜜桃乃是贡品,没有宫里的旨意,一个都不能动。”
小玉员外说:“只要想弄,倒也不难,宫里管得着人,却管不着鸟,鸟吃掉一两个的,也是难免的。宋大人,你尝尝吧。这一走,或许就再也吃不上了。”
小笛没接桃子,重重的叹口气说:“小玉员外,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底,不讲出来憋得我难受啊。你若听我讲完了,还愿意送我桃吃,那也不迟。”
小玉员外问道:“什么事让大人如此揪心?”
小笛苦笑着问:“别人家的桃树都结出了苦桃,唯独你家的桃树结出了甜桃,你可知为何?”
小玉员外一愣,为何?其实他也觉得是有蹊跷,但一直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小笛愧疚的说,我在树苗上做了手脚。原来,自从小笛出任肃宁知县后,看到百姓生活贫苦,就想帮助百姓脱贫致富,过上好日子。
经过一番考察,他灵机一动,何不让百姓栽种蜜桃呢?肃宁离京城很近,有些水果只要能种出上等蜜桃,由慈禧太后定为贡品,这名声就打出去了,不愁生意不上门,但有一个问题,京城里的权贵们若来盘剥百姓,强拿强要,百姓们会不会更加困苦?
小笛知道,小玉员外是肃宁首富,且有亲戚在朝中为官,若是让小玉员外栽种贡桃,就没人敢来抢抢了,但怎么才能让小玉员外家专种共桃,而百姓家不种共桃呢?他想起了自己在深州任职时结识的一位种桃高人,就把他请来府上。
那位高人说:“他有一个奇妙的办法,恰好能解决这个问题。原来桃树是嫁接出来的,需要母本和桃汁。用桃树做母本当然最好,但桃树长得慢,不够卖,他们为了赚钱,就用柳树做母本,嫁接上桃汁,养成桃树苗卖。这种用柳树做母本的树苗,三年后结出的果实仍带有柳树的苦味,不能吃。但再过一年,桃树长大,压制住了苦味,再结出的果实就和桃树母本结出的果实一般无二了。”
于是,小笛在桃树苗上做了手脚,给小玉员外家的都是桃树母本的,给普通人家的都是柳树母本的。结果,小玉员外的蜜桃被定为贡品,声名鹊起,很多客商慕名而来,买不到贡桃,顺便一尝,别人家的桃子味道也不错,那就买别人家的吧。
因此,百姓们纷纷赚到了银子,但小玉员外却只能拿到朝廷给的那些定银,没多少赚头。所以小笛一直觉得心中有愧。小玉员外听了,怔了片刻,哈哈大笑道:“大人,你这一招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啊。你若不说,打死我也想不出来呀。”
小笛红着脸说:“小玉员外,你若觉得气愤难当,我,我就赔偿你一些损失吧。可你当初给我的银子,我都拿去买桃树苗了,现在只剩几十两了。”
说着,他伸手想去掏银子。小玉员外忙拦住了他,笑道:“大人,你不必介怀,你帮我发了大财,我正要谢谢你呢。”
小笛不禁愣住了:“我帮你发财?”
小玉员外哈哈一笑说:“我眼见着,到肃宁来的客商源源不断,就开了一家饭庄、一家客栈,供他们吃住,而客商们要往外运桃子,他又置办了十几辆马车,这两年来,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最后他递上蜜桃,感激的说:“大人,你帮我赚了这么多银子,我请你吃个桃子应不应该?”
小笛这才接过蜜桃笑了。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