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是土鸡瓦狗了,无需在意。”
无名此言一出,可谓语出惊人!
登峰之下在这位面前,竟然都成了鸡犬之辈,那眼前之人到底是何境界?又是何方神圣?
黑衣女郎更加凌乱了,若登峰之下皆为土鸡瓦狗,那这‘乞丐’莫不是传说中举手可撼山河的登峰强者!
一想到这儿,她的身子都难以自制的颤抖了起来,连带看向无名的眼神,都透着敬畏。
此时的无名又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同时道。
“待某饮罢坛中酒,便送女郎过去。”
黑衣女郎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依旧有点懵,只本能的轻轻点头。
可随即,她又猛的惊醒,脸上莫名升起一抹好看的红霞,迟疑的询问。
“去...去哪?”
“去了便知。”
随即接着问道。
“听女郎口音,可是楚人?”
黑衣女郎一愣,点头,随即又摇头。
“国破家亡,不能报血海深仇,妾当不得楚人一说。”
无名喝得满脸通红,正抬起微醺的双眼上下瞥眼瞅着女郎,叹息一声。
“是啊,国亡、家亡、眼见亲人离散、阴阳永隔,常恨血仇难复,楚人多哀矣。”
说着,他话锋一转,沉声道。
“女郎既为楚人,剑锋不指龙骧,却反刺于龙骧之敌,看来刺客一途终身不由己,恐难雪恨啊。”
无名之言显然说到了此刻黑衣女郎的心里,叫她顿时脸色灰败,颓然若失。
见此,无名似笑非笑的沉声道。
“某观女郎也是位聪明人,当知人之一生最重莫过于选择,故上路之前当知如何抉择,还需好生思量,免得错过之时,追悔莫及。”
无名看似面带笑容,声音却十分冰寒,更有一股无形威压笼罩下来。
“......”
黑衣女郎猛一个激灵,她又不笨,瞬间便明白对方话中之意。
所谓‘上路之前’有两个意思,一个代表生,一个代表死,说白了就是如果选择追随诸葛寿,好好配合演戏,则可保平安,说不得以后还有机会报仇雪恨。可若是别有他念,便是死路一条,简单说就是‘顺者昌、逆者亡’。
死,她并不畏惧,之所以苟活至今,为的也只是想替惨死在龙骧屠刀下的亲人报仇。虽然传闻诸葛君子癫症时有复发,更因此失了武侯之位,但毕竟是先武侯嫡子,身份在那摆着,且还是实封的一县之君,若追随诸葛君子,总比做一个没有自由的刺客好吧?
再者,好像诸葛君子两年前曾参与过龙口之战,据说还设计偷袭龙骧军粮储,并一举成功,展现出了非凡的谋略与统兵能力。若有一日,君子再次率军抗击龙骧,那时或真有机会报仇!
忽然间,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眼神竟生动了许多,连带着看待无名的目光也多了分感激。
但恍惚间,她又觉着对方言行举止中似透着一抹孤独与消沉,尤其是那双布满血丝的空洞双眸,仿佛是坠落枝头的枯叶,丧失了所有的生命力,没有半点光泽,静静的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她犹豫片刻,似决定了什么,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最终出言提醒道。
“敢告于前辈,此次刺杀其实......其实还有一人。”
无名眉头微蹙,浑浊无光的双眸隐隐闪现寒芒,这显然是黑衣女郎纳投名状了。
“可是寒鸦,现在何处?”
女郎果断摇头,重新拿出一方乌纱遮住了眼下容貌,随即目光毫不避让的注视着无名,似意有所指。
“妾只知此人叫九翎,是一位六品望山境的老叟,擅使九把羽状飞刀,也......也如前辈一般做乞丐打扮,此时应当埋伏在通往内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