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府中丫鬟出门,也得要夫人同意了才行,我怎么放你出去?”
再说了,虽说柳氏关了门,那也是要与四姑娘说话才这般,也不代表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啊。
万一到时候她们要用人,出来一看发现翠儿不见了,到时候还不是把怨气往自己身上撒?
翠儿笑了笑,“姐姐你糊涂了?如今管家的可不是夫人,而是老太太啊,若是我与老太太告了假出去,难道夫人还会为了这点小事去与老太太理论吗?”
夫人尚与四姑娘在禁足,就算心中有怨气,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发作啊。
玉莲面上仍旧有些纠结,她又不是不知道柳氏与黎舒月是什么德行。
原本在她前面还有个玉萝,那个时候自己虽然也跟在柳氏身边伺候,但总归是玉萝拿主意更多些,也更讨柳氏欢心。
如今到了自己拿主意,她除了有些担忧之外,说不欢喜那是假的。
翠儿见对方已经有些动摇,从袖带中拿出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塞到她手里。
“我既求姐姐替我掩护,自然也不敢亏了姐姐的好处,这只玉镯子姐姐收着,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玉莲拿过玉镯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才松口:“行了,待会儿我就同夫人说,老太太遣了人来找你过去问点事。但也最多只能给你拖两个时辰的工夫,若是迟了个一时半会儿的,这祸事你就得自己担着,这玉镯子你也别想拿回去。”
翠儿喜笑颜开,连忙福了福身,“诶,多谢姐姐了。”
可在出了金玉院后,她脸上的笑意立刻收敛,快步往黎府门口走去。
她拿出黎清浅一早给她备好的玉牌给门口守着的看门小厮,“三姑娘临出门前吩咐过,让我记得多买些好吃好玩的拿去哄四姑娘高兴。我这次出门是去春日市集的。”
小厮们一般都是在外院伺候,进不得内院,所以对府中姑娘们的关系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这两日,那江公子来府上闹事,三姑娘替四姑娘狠狠出了一口气的事,他们确实听说过的。
虽然不知道从小就被四姑娘欺负的三姑娘为何还会对她这般好,但三姑娘好像是说过什么要带四姑娘出门去逛春日市集来着。
可惜如今三姑娘要进宫去待嫁,也就没了空闲带四姑娘出门,估计是一早吩咐了四姑娘身边的翠儿姑娘。
也是,如今眼瞧着四姑娘也即将出嫁,却又被老爷禁了足,还是同夫人一道被禁足的。
若是不给她弄点什么稀奇东西讨她欢心,估计又要拿身边人出气了。
守门小厮想到这儿,难免对翠儿感到有些同情,于是匆匆看过玉牌之后,便放她出去了。
没想到出门竟如此容易的翠儿,在出府的一瞬间,便把玉牌好好揣在怀里。
还真叫三姑娘说对了,如今府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府中下人难免会有些疏忽,才叫方才那看门小厮连这块玉牌是假的都没看出来。
三姑娘此次进宫去,就要等大婚三日后回门才能回到府上,所以便将一些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
当然也不可能会留真的玉牌这样明显的证据在府中,如若到时候翠儿并没有被江凛收作姨娘,那玉牌又该怎么解释呢?
翠儿雇了一辆马车,和马车夫说过地址后,便焦急地坐在马车上。
三姑娘同自己说,江公子今日便要从四姑娘给他置办的那处宅子里搬出去,此刻定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想必当务之急就是先解决住宿问题吧?
只要自己趁着这个时候去给他送去银子,再提出抬自己为姨娘的条件,江公子就算不答应也得答应。
到了西郊,翠儿下车付了银子就朝云衣之前同她说过的那条巷子里走去。
很快便找到了一处宅子前,江凛正站在宅院外,与一个看上去像是搬运队的头头商量:“我们母子东西也不是很多很重的,就不能便宜一点吗?”
那头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指着那几十大箱的东西说:“这也叫没多少?公子,八两银子已经是咱们要的最低价了,实在没法再便宜了。”
江凛面色窘迫,这八两银子也不是拿不出来,刚好就是黎清浅那笔银子花剩下的。
只是这笔银子拿出来,自己与阿婶今晚可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