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围观的人抑制不住的兴奋。
那老板棋逢对手也是兴致高昂,“庭前有余闲,正是竹露松风蕉雨!”
永琪一听,这个有些难度,他手扶下巴,思忖片刻。
“怎么样,公子?可已有了?”
永琪倏而双眸晶亮,“嗯,有了!家里无长物,不过茶烟琴韵书声!”
顿时,又一片喝彩!
这样神采飞扬对着对子的永琪,丰神飘洒,风采翩翩,是小燕子并不常见的,令她看得竟出了神,崇拜的感觉把她的心撑得满满的。
“公子好文采!令人好生佩服!”
“哪里哪里!就是些文字游戏而已,您过奖了!”
“公子不必谦虚!那这心经应是与公子有缘,就五十两给公子了!”
“哎,等等!”小燕子忽然叫停了老板,“老板,你前面更早那个对子不是说对的好,还能减一成吗?那这五十两不是应当先减去五两,不是?”
小燕子的算盘可是打得叮当响。
“哈哈哈!公子,你这夫人可是精得很啊!”老板对小燕子的这套说辞算法当然可以找出各种回绝的理由,毕竟东西怎么卖,解释权在他手里,只是他对这对年轻夫妇很是有眼缘,故而未作推辞,爽朗答道,“那好,那就四十五两如何?公子娶了这样的贤内助是好福气啊!”
这场交易就这么愉快地定了下来。由于永琪和小燕子出门时未料到会有这一出,身上并没有带很多银两,因而和老板约着明儿一早再来取。
老板望着这小夫妇谈笑着离去的身影,觉得那画面甚是好看,无限温馨。郎才女貌,相得益彰,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是他鼻头不免一酸,回头又照顾生意去了。
“这都是假的你还买?真浪费钱!”小燕子还有点嗔怪永琪乱花钱。
永琪见她好似气呼呼的样子,这才娓娓道来,“其实也不一定是假的。这赵孟頫生前其实写过许多心经,一幅呢现在在老爷那里收着,另外民间也流传许多藏本。据说另一幅有名的真迹是项元汴收藏后来几经转手。他手里这副,粗看的确是赵孟頫的行书风格。当然了,我也不精通。只不过我想着,五十两能买到赵孟頫的真迹,那是捡了个大便宜。若是赝品呢,这仿得已如此之像,能以假乱真,也足见写的那个人功底深厚,五十两也算值了。”
小燕子虽欣赏不了这字啊、画啊到底有什么好,只是永琪的这套逻辑听起来也挺有道理,她也就欣然接受了。
两人就这样手牵手一路荡回去。
“你怎么不说话了?”见小燕子一路都安安静静的,永琪有些纳闷,“还在生气?”
“没有!就是觉得我们两人这样静静地走路忽然觉得很美好!”
“永琪,你知道吗?我刚刚又突然想到昨天的事。”
“什么事?”
“就是你去抓小偷了!”
“嗯?怎么了?”
“你后来一直没回来,没回来,我等得有点害怕!心里头就很慌,很难受!好害怕你会出事!我后来就后悔了,早知道那钱偷了就偷了,就不要你和箫剑去追了。万一,万一你回不来,我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永琪第一次听到小燕子这么直白的心理活动,字字肺腑,实在动情极了。原来她也是这么在乎他,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他停了下来,深情地凝视起小燕子,双唇微微抖动,用好温柔的语气说道,“好美的一番话啊!知道你能这么在乎我,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被永琪戳破了心思,小燕子有些害羞,嘴上不甘示弱,“我是不希望我的孩子将来没有爹!”
永琪知她嘴硬,大笑起来,“好!好!那就希望我们以后一家四口、五口、六口都整整齐齐,快快乐乐地在一起!”
“哪来的五口、六口?”
“那以后总会添的嘛!”永琪和她逗起笑来。
“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永琪忽然一把抱住小燕子,眼神里满是幸福和感动,热烈地道,“小燕子,我是真心的!就像我以前说的,你胜过了千千万万的诗,千千万万的成语。我不能没有你,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他的双手用力地抱紧小燕子,似要嵌进她的身体,不愿松开。
小燕子也是享受着被永琪温暖怀抱着的感觉,只是一想到还在街上,赶紧拍了拍眼前人,“快松手!这还在街上,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这抱我的夫人又不犯法!”永琪故意不肯撒手。
其实他们站的街上已经是通向苏州府后门的小道,的确人流也不多。
只不过小燕子还是觉得不好,“我要生气啦!”
永琪只得缓缓松开,牵起小燕子的手,向出来时花园的那堵围墙走去。两人轻轻一跃,翻过那高墙,便悄悄摸摸溜回了屋里,未惊动任何人。
留下的是身后一片姑苏繁华,一夜鱼龙舞。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