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波涛汹涌。
风停,水平如镜。
“那老翁于此垂钓已有两个时辰有余,并未见有鱼儿上钩,他为何还在坚持。”
陈玄亦压低着声音,向身边望着湖面游神的常生说道。
常生耷拉着的眼皮轻轻的翕动几下,他望一眼那老翁。
猝不及防地说了一句:“你能盯他两个时辰,亦是耐心十足。”
陈玄亦反驳道:“那你能望着那湖面两个时辰有余,也确实比我耐心许多。”
常生严谨地解释道:“我并非在看湖面。”
陈玄亦满脸疑惑:“你方才一直注视着湖面的方向。”
常生回答道:“我是在看水。”
陈玄亦面色皆是疑惑:“水不是湖面吗?”
常生思忖了一下,又瞄了一眼陈玄亦,思忖几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而陈玄亦见他不开口,换了个话题继续追问道:“那日孟翼火急火燎找你,说家中出事了,后来如何,一直未曾听你提起。”
“已无大碍了,就如那风停,水平如境。”
“啥?你说的是何意思。”陈玄亦眉头都快皱成如小老头一般。
他还想继续往下说点什么。
却见常生轻喊道:“上钩了,那老头钓着鱼了。”
陈玄亦旋即抬头望向老翁所在之处,真如常生所说,他的鱼竿已从水中提起。
竿上有一尾不大不小的鱼儿,正扑腾着。
老翁将鱼从钩上褪下,丢入一旁的竹筐中。
回首望了一眼湖面,却见水面已恢复平静如初,未曾有波澜。
方才一切似乎未曾发生过一般。
那老翁提起竿,拎起竹篮,准备归家。
“老人家,你咋不钓了呢?”
常生一个不留神,陈玄亦已经跑至那老翁旁,询问着他为何不继续垂钓。
“钓满了,遂不钓了。”
那老翁慈眉善目,就是眉尾长得有些许过分。
“不是才钓了一条。”陈玄亦疑惑的问道。
“一条足矣。”那老翁回答道。
老翁说完,离开了湖边。
而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波涛汹涌。
“怎会如此,方才不是还好好的。”
常生转头欲让陈玄亦看那湖面。
岂料一回头,四下无人,哪里有陈玄亦半点踪影。
这一恍惚间,湖中翻滚而起的水将常生席卷而入。
“呼~”
常生从睡梦中惊醒,四下无人。
他分明是睡在家中的床铺上,而常家中那些血迹脑浆早已被清理干净。
只是空气中仍蔓延着一股铁锈一般的血液之味。
本是一场贪官污吏的走水案,本是冲着常家古籍而来。
可经过昨夜,似乎变得扑朔迷离。
常家如今确实如那无风时,平静的湖水。
只是那风何时起,就不得而知。
……
回到司烜氏。
继续每日必须的练桩功。
只是近来常生总做奇奇怪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