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的下人们忙碌而有序,各司其职。
顾宣再次来到谢府,每次都有不同的感悟。
“顾兄,这边。”谢玄听闻顾宣来到,一边穿着衣裳,一边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问好。
“顾宣稍作等候,四叔已经休息。”他看了眼谢安所在的房间,沉声开口。
“不妨事,只是每次都来唠叨,难免有些过意不去。”顾宣含笑开口。
“顾兄哪里话......”
谢玄揉了揉双眼,这才发现顾宣衣衫褴褛,身上甚至有不少血迹凝结,明显是刚刚经历一场战斗。
“顾兄……发什么了何事?”谢玄惊愕开口。
顾宣叹了口气,苦笑道:“大事,惊天动地的大事……”
谢玄霎然一笑,怔怔地看向顾宣:沉声开口:“顾兄莫非是在说笑?”
“这里是建康,能发生什么大事?”
“幼度不要再问了,你很快就会知道。”
谢玄点头,按耐住心中疑惑。
“大晚上的叫醒四叔,难免脾气不好,顾兄不如先去洗漱一番,等四叔火气消了再说不迟。”
顾宣摇摇头,回道:“事态严重,拖延不得。”
谢玄见顾宣神色凝重,如此模样前来,眯了眯眼神,旋即看向谢安休息的地方,见到灯光亮起。
俄顷。
两名侍女拎着灯笼,前来,二人见状立刻跟上前去。
谢安身着白轻纱宽服,依靠在胡床上,脸色很差。
听到脚步声,这才睁开眼睛。
“顾宣你这家伙大晚上的不睡觉,折腾老夫干嘛?”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现在说?”
“明天就不能说了是吧?”
谢安连珠炮问,顾宣苦笑连连,低着头一言不发。
谢玄伫立在一旁,悄然看向顾宣,两手一摊,意思不言而喻。
‘看吧,就知道是这种情况’
谢安冷哼一声,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上前来,看向顾宣摇头不已,似还在埋怨其大晚上折腾他老人家。
然而,他目光落在顾宣身上,发现其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眉头一皱,立刻发现不对。
谢安当下朝着两名侍女吩咐道:
“你二人出去,退至走廊外等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怎么搞的如此狼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四叔见谅,的确发生大事了。”
谢安走到藤椅前,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示意他说下去。
顾宣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
但是,想到此事太过于惊天动地,他有心提醒谢安做好扶稳,不过想到眼前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
荣辱不惊,性格沉敏。
“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
“安石在东海,从事鬓惊秋……雅志困轩冕,遗恨寄沧洲”。
以数万兵马迎战秦国百万大军而面不改色,依旧与友人下棋,谈笑风生。
区区桓温而已。
是他把桓温想的太厉害了,或许在谢安这等世家大族眼中,桓温不过如此。
念及于此,顾宣脱口而出道:
“坐镇姑塾的桓大司马欲集结数万兵马兵进建康。”
“四叔……朝廷知道此事吗?”
咔嚓!
砰!
谢安“哎呦”一声惊叫,手中茶杯瞬间脱手,“哐当”一声重重跌落,碎片四溅不说。
他自己也因顾宣口中惊人消息,一个趔趄,身子向前猛地一扑,狼狈不堪地从藤椅上滑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