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美意儿臣心领了,只是父皇可把这黄金白银千两捐去救灾,儿臣相信千万难民比儿臣更需要这些银两。”谢季焘十分谨慎,在这位父皇面前,他不得不处处小心。
“焘儿,父皇从前因为你母妃,冷落了你,现在看到你成才了,父皇甚是宽慰。”
原是想封赏他,昨日被那苏妃劝了一番,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怎么也得赏赐些,他如此懂事,也是十分欣慰。
东方既白,旭日初升,杜容催身着淡色衣裙坐在桌旁,手握毛笔,手腕微动,一个个娟秀漂亮的小楷就出现在白纸上。
字迹清秀端正,和一般女子的笔迹没什么不同,但每一笔都遒劲有力,仿佛深藏写字人的心思。
杜容催绝美的脸上冷淡一片,就像她的字一样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都是深藏于心的,别人窥不得半分。
“小姐,您送与三皇子的礼物,他都悉数收下了,而且,很满意,还特地去府库拿了礼物回礼。”
如意步履轻盈,悄声走进来,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低声道。连头都不敢抬,亦不敢直视杜容催。她面前的,可是相府的嫡女啊,大淩顶顶尊贵之人,比起那些公主郡主什么的,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小姐以后要么是入宫为后,要么也是要嫁给哪个王爷的,反正肯定是要入皇家的。这般身份尊贵的人,她一个如意而已,岂敢直视?岂敢惊扰?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杜容催手下未停,目光只停留在白纸上,似乎对此事毫不关心,但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甚至连礼物都亲自挑选的又是她。
丫鬟搞不懂,小姐的行为她越发的不懂了,京城都传三皇子谢炳乾头脑简单,只是个靠着皇家蛮横无理的皇子,她家小姐为何放在太子不理,却要去攀三皇子的高枝?
不过,上头人的心思最好别去揣测的生存法则如意的谙熟于心的,当即不再多想,禀了告退就弯着腰毕恭毕敬的门外侯着了。
房内,杜容催停下了笔,左手轻抚袖口,姿态端庄的放下笔,一举一动无比赏心悦目。
坐下,躺在椅子上,杜容催颇有些倦怠的模样,缓缓闭上了眼,初升的太阳照射在她,房内却是昏暗,她脸上一般光亮一般昏沉,就如她的心一般,晦暗不明。她觉得自己有些累了,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在暗处还有着那么多处心积虑想害她的人,在心里她还有着想要保护的人,她要好好活着,并且要活的好好的,让那些想害她的人一辈子都害不了她,还得亲眼看着她活的逍遥自在。
送礼给三皇子,是要博得三皇子好感,同时暗中告诉他,她杜容催是站他这边的,向他传达合作的讯号,而他收下那别有心思的礼物,应该也是知晓并且允了。
希望那个三皇子不会会错意,毕竟就他那核桃大小的脑子,蠢顿如他,长期被太子利用还不自知。不过,这么浅显易懂,应当是不会理解错的,那她这算是搭上三皇子这条线了。三皇子人不大聪明,但背后的势力却是诱人。她需要借助三皇子的势力让自己的根基更稳。
“小姐,八皇子求见,已经到门口了。”那丫鬟进来,闭目养神的杜容催瞬间睁开了眼,目中深沉。
“太阳有些大,将帘子挂上吧。”素白的手轻轻放上额头,挡住了那耀人的阳光,她并不喜欢这般的阳光,不喜欢白天。她喜欢黑夜,喜欢黑暗,黑暗似乎能容纳一切肮脏的东西,黑暗中谁的心思都是猜不透的,在黑暗中别人看不清她,她也就不必一直伪装。
“是。”如意轻手轻脚的挂起帘子,房内立即昏暗下来,于是她又去拨了拨灯台上的几只蜡烛,好让房里明亮些。因为小姐等会还要练字,看书,太昏暗了不好。
“不用拨了。”
“可是您还要练字看书的,太暗了伤眼睛……”椅子上杜容催看了眼如意,如意立马闭口不言,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退到一边。
踌躇了几下没走出去,再次亲声道:“六皇子还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