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季焘在朝堂上处处受谢承睿一党打压,他们官官相护,互相勾结,谢季焘根本就没有施展拳脚的空间。
下了朝后,谢季焘看着一个个肥头油面的官员笑容可掬的从他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他紧握着拳头,愤恨的打在柱子上。他刚刚在朝堂上的提议,被他们一番唇枪舌战驳回了,此刻,他们一副胜利者的模样。
谢季焘发泄完情绪,他整了整褶皱的袖子,挡住手上因为碰撞柱子而产生的伤口,转身向议政殿走去。
老皇帝对谢季焘走而又返有些意外,放下手上的奏章,不解的问:“早朝已经下了,不是回府了吗,怎么又到这里了?”
谢季焘直视老皇帝,郑重的说:“儿臣对处理朝中事务一窍不通,只会给太子、三哥他们添麻烦。但是儿臣的志向,想为国做些贡献,恳请父皇把我派遣到边疆去,尽自己的力量守护大凌。”
老皇帝眸光闪了闪,看着谢季焘那张与他母亲神似的脸,他只觉得有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开口挽留道:“你大可不必这样,边疆的恶劣你无法想象,莫要让一时冲动主导了你。”
“儿臣心意已决,望父皇成全!”谢季焘重重的叩首,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
老皇帝眯着眼睛看着谢季焘,“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朕便如了你的愿。后日你便领着五千精兵去边疆吧,历练,历练,也不是坏事。”
圣旨一下,东宫里很快得到了消息。
谢承睿激动的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愉悦的拍打着。“太好了,这个碍眼的狗东西去了边疆,哪里的金兵异常凶猛,这下本宫就不信他还能活着回来。”
杜容催吓得一晃神,手中的汤蛊就掉在了地上,瓷器绽开了一朵碎花,汤汁四溅。杜容催白玉一般的玉手上也被烫红了一大片,她却丝毫感受不到。
“娘娘,你没事吧。”贴身丫头紧张的贴上来,紧张的问。谢承睿被吓了一大跳,回过头,不成器的看着杜容催,恶狠狠的说:“你要做什么?”
杜容催方才回过神,对身边丫头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事。抬头看向谢承睿,展现了一个脆弱苍白的笑,“是妾身失礼了,汤蛊太滑,一时没有拿住。”
谢承睿经过这么一闹腾,吃饭的心思也没有了。嘴上一直咕哝着杜容催扫兴,甩了甩袖子,转身好不留恋的走去了杜容琳的宫殿。
杜容催再也忍不住,浑身颤抖着身体,脸上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紧紧抓住丫鬟的手,嘴上喃喃道:“他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边疆那么危险,他去哪里做什么?”杜容催也知道,谢季焘留在京中饱受太子一党的打压,过的苦不堪言。可是,心里越像明镜一样清楚,又无力改变,心里就越难受的发慌。
丫鬟忙堵住杜容催的嘴,对她摇摇头,唤开宫女收拾地上的残局。自己则用心的帮杜容催包扎伤口,看着手背一片的红,丫鬟只觉得心疼。
杜容催渐渐平复了心情,她那锦帕擦了擦脸上脸上的泪,对丫鬟吩咐道:“去打听一下他那天出发,我去送一送他。”杜容催目光灼灼的看向门外,孤注一掷的说。
丫鬟自然知道出东宫去送谢季焘冒多大的风险,可是看着杜容催难受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拒绝,低着头哽咽的说:“是,奴婢去办。”
谢季焘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前浮现了杜容催清丽的面容,他伸出手,想握住她的手,可是触及的只是一片虚无。他拿起放在身侧的酒壶,使劲的灌了一大口,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慢慢的说:“你知道吗,我明天就要走了,去边疆。这一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回来见你了。容催,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像你,好想去见你啊……”
寂静的夜吞噬了谢季焘所有深情的话语,酒后他自己醉倒在地上。酒壶也歪倒在一侧,里边的琼浆玉液尽数流尽,连空气都沾染了酒香,醉人心田。
杜容催一大早起来,换上宫女的着装,掩人耳目混出了府。她神色紧张,提着裙摆跑在大道上,他心里祈祷着:一定要见谢季焘一面啊。
大风嘶吼着,仿佛想要把人撕裂天气阴沉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下起瓢泼的大雨。谢季焘穿着玄甲端坐白马上,看着这个鬼天气,他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空荡荡的街道上站立着几个好奇的人,看着着长长的队伍要去那里。
突然,谢季焘瞳孔一缩,从前面冒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他赶紧勒紧马缰,看着前面一步步走来的他日夜朝思暮想的人儿。他在也控制不住情绪,旋身下马,上前紧紧拥抱着杜容催,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