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以为,当不是东平伯。”李成栋这个“稍读书,知大义”,且“心计密赡,有器量”的义子,略思索一阵就给出这个答案。
“儿子也听说过东平伯的事情,东平伯对自己的桑梓毫无爱护之心,朝廷是驱使不动东平伯的。而这位李知府,又是带着一群老弱妇孺北上,就算有兵马也不会太多。”
“别说东平伯,就算朝廷有意驱使咱们北上,有将军在,也是无用的。”李元胤比谁都清楚高杰手下是一堆什么玩意,对李成栋的担忧毫不在意,只觉得李成栋忧心高杰会去北伐就跟杞人忧天一般。
“也对。”李成栋这么一想,放下心来,“是额想得太多。”
“李将军,就麻烦你了。”面对李本深的到来,甭管李长祥心里多么担惊受怕,吓得把刘孔和赶下去,千叮嘱万嘱咐,让这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副总兵别往前面凑,又吩咐他媳妇看住他。
自己则面上十分恭敬地去迎接李本深,哪怕他知道这些人的头皮大部分都是痒的。
“放心放心,额舅舅专门说了,让额看着点儿旁人,以免有不长眼的冲撞了你。”李本深也很满意李长祥恭敬的态度,又骑着马自己下去吆喝了自己亲卫一圈:“打起精神来,这位李知府是额本家,都给老子注意点儿。”
他和李长祥一个出生在陕西,一个世居西蜀,搞不好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
但李长祥不想和李本深论亲,不说文武之别,就冲着李本深有脂溢性皮炎,容易头痒脱发李长祥就不想和他有什么联系。
李长祥尴尬一笑,没接李本深这茬,但面上依然恭敬有加。
李本深也不认为李长祥会接自己这茬,他毫不在意地对李长祥说:“没想到研斋在这种情况下还要北上,真是深明大义,只是这一路兵祸绵延,研斋还要小心啊。”
“为国谋利不能惜身,我如果贪生怕死,如何对得起先帝在天之灵。”
“研斋高义,是我等不及。”甭管怎样,李本深还是很佩服在这种情况下还带着老弱妇孺回家的李长祥。
“只是不知研斋这些人是从哪里招来的,一个个颇为不凡。”李本深略显惊讶地看向李长祥招来的一部分兵卒。以李本深的眼光看,这些兵卒虽然稚嫩,但武艺不错,更难得的是没有骄横之气。
李长祥也回头一看,见李本深指的正是一位从孝陵卫那里招募来的骑士:“是我托孝陵卫梅指挥使从孝陵卫的军余中招募来的。”
“孝陵卫?研斋真是神通广大。”一听这句话李本深就放弃自己的想法。有些事在李长祥这个进士出身的文官身上不过三两重,若是到了他这个流贼出身的兵痞头子身上那可就有千斤重,也不照照他自己那张脸,给太祖守陵的孝陵卫军余是他能动的吗?他脸有那么大吗?
“都没见过血,还要练练。”李长祥摇摇头,对自己招的这群人并不满意。
甭管怎么样,这一路还是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因为有李本深看着,这一群老弱妇孺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山东境内。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研斋兄。”李本深还有些依依不舍,李长祥走了,自己就不能听一位进士对自己的吹捧和讨好。
李长祥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他,他也心累:“山高路远,且国势危急,希望还有再见的机会。”
“希望如此吧。”
但愿下次见面不要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