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朱媺娖长叹一声，“都是汉家子，而且咱们已经知道李自成欲回转湖广，必不会东行，又何必为难他们。”

陈默不想，难免在心里嘀咕一句妇人之仁。

九江离九宫山不到两百公里，论人马论对地形的熟悉，李自成自然比不上朱媺娖有袁继咸这个地头蛇帮忙提供两省交界的地图。

“慢！”从九江奔走的第二天一早，行军不过两个时辰，朱媺娖就突然喝止。

旁边的陈默王忠瞬间勒马，发出一声声嘶鸣，“公主，怎么了？”

“你们听。”朱媺娖侧耳倾听，又突然从马上跳下来，把耳朵贴在地上。

声音通过实体传播，朱媺娖细微得察觉到远处西南方向传来非常杂乱的声音。

“子静，你先看好人，我带人去前面看一看。”朱媺娖打了一个手势，异常兴奋地挥鞭前去。

“我也想去。”陈默看着朱媺娖离去的背影，咽下这么一句话。

一载时光，朱媺娖以非同寻常的效率站在这里，站在李自成面前，以一种罕见势均力敌的姿态，看着他杂乱无序的行军。

“看来李自成确实受创颇深。”连王忠都看出来了，看这扶老携幼，骑马骑骡子的队伍。

“公主，要干吗？”王忠眼中全是兴奋，跃跃欲试。

“嗯，且等一等。”朱媺娖骑着马，带着人绕在队伍侧面看了看，对对方向，用一种犹疑的语气问：“你说他这个方向是不是要入太平山？”

“末将觉得也像。”王忠用力点头！

“走，回去。”朱媺娖挥一挥手，回去和陈默他们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既然如此，公主，咱们上啊！”陈默两眼发光，跃跃欲试，不光陈默，其他人也是如此，为国立功，为国除贼，为自己主君报父仇，名垂青史的机会就在眼前，谁能不激动，就连知道结果的方以智都双手颤抖。

“我和密之单独聊聊。”看着情绪不对的众人，朱媺娖眉头紧锁，决定和方以智单独聊天，商议对策。

“我是不想在九宫山之前和李自成对上，李自成很擅长流窜，如果此次逮不到他以后未必有机会。”朱媺娖沉声说道。

“比起李自成没有死在我手里面，我更害怕李自成他不死。”朱媺娖能够接受自己这次失败，李自成还是魂断九宫山，可她不能接受，李自成因为自己的原因，竟然逃出生天，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李自成突发奇想，当日没有自己亲自去勘察，或者因为其他缘故，被朱媺娖的夜袭打伤了之类，那想要搞死李自成，困难不是一般的大。

李自成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但李自成活着，肯定是坏事。

可朱媺娖怎么也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