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媺娖默了一瞬,开口道:“甚好,我就不麻烦道长了,还劳烦道长给指明一个方向。”
“如今已然入夜,姑娘不妨留宿一晚。”老道士挽留。
“不了。”朱媺娖起身就走:“我也怕连累尔等,还有这衣物,早些烧了吧。”
老道士见朱媺娖离去之意甚坚,也只能给朱媺娖灌满了姜汤,还给她准备干粮。
踏出道观的时候,朱媺娖抬头看向这观中供奉的神灵,并非道家常有的三清四御。
“这是五湖龙神,湖泊水流不少都供奉龙神,渔民大多生活困苦,能拜的都会拜上一拜。”老道士替朱媺娖讲解。
朱媺娖点点头,也上去拜一拜:“若能脱险,必帮尔等重建道观。”
朱媺娖留下这句话,也只能留下这句话,就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近夜色里面。
“师父,真要烧掉吗?”小道童恋恋不舍地抚摸着朱媺娖留下的衣服料子,“这料子可是丝绸。”
“烧掉,必须烧掉,这是惹祸上身的东西。”老道士语气十分严厉。
“奥。”小道童在自己师父亲自监督下,心不甘情不愿地烧掉了衣物。
“我是黄盟主的亲戚,特来求见黄盟主,有要事禀报。”
以朱媺娖的体力,她足足走了一晚,才算是找到了黄蜚的地盘。路上她还专门折了几根芦苇塞进左臂,以免让人看出什么不对来。
坐上船,朱媺娖现在这副模样也没几个能看出身份来。
“亲戚……你是将军哪里的亲戚?”不是朱媺娖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
“在济南的亲戚,还有马阁老可在?”朱媺娖记得马士英这个时候也正在太湖联络义军,她没有表露身份她还记得自己的诈死计划。
“……在。”
“我的济南亲戚,还有要见马阁老?”黄蜚也才刚刚收到朱媺娖战败的消息,还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朱媺娖已经“战死”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朱媺娖麾下来报信。
“我已经知道了。”他语气很不好,收到战败的消息谁也不会高兴。
但出于对朱媺娖的尊重,他还是打算见上一见。
“啊!公——”黄蜚第一面竟将朱媺娖认了出来。
“表哥——”朱媺娖不能让人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扑上去喊道:“表哥,表哥你知道、你知道——”
“表——弟!”黄蜚虽然迷茫,但很认真的抱住朱媺娖演戏,还很聪明的称呼朱媺娖为表弟。
和朱媺娖“论亲”后,黄蜚屏退左右,迫不及待地问:“公主,你这是……”
“胜败乃兵家常事。”朱媺娖轻叹一句,“只是我还活着这事先暂时瞒住。”
“为何?”黄蜚不理解,于是朱媺娖将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对他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