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令若一睁眼,便看到蹲在床头的凌珊,和……
“灰鸮!”令若尖叫一声,凌珊连忙捂着她的嘴巴。
“令若姐姐!这灰鸮与我有缘,我想养着它,能不能帮我保密啊!”凌珊快速地将话讲完,见令若冷静下来后,才缓缓松手。
“呼呼……”令若低头喘着气,不敢看那鸟儿,实在瘆得慌。
“你真的要养着它?它可是祸鸟啊!”令若道。
凌珊点点头,道:“令若姐姐,它听得懂人话,你别说它是祸鸟了,它会难过的。”
这懦儿,当真是中邪了。令若直想。
“好吗,求求你了令若姐姐,以后你如果有难处,我也一定会帮你!”凌珊亮着眸子,言语中尽是卑微的期许。
或许是有她的承诺,又或许是被她一身的反骨所感染,令若最后点了点头,答应与她共同守住秘密。那一刹那,令若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或许,只要与她同行,都能感受到自由该有的气息吧。
从此,她便看着凌珊仿佛换个人般,整日焕发着生机,像是被春日吹醒的雀儿,无论景云公主唤她去做什么,她都顺从多了。
景云公主自然是对这样状态的凌珊欣赏有加,更是宠爱她。这日,天光微亮便起了身,叫令若唤凌珊到房中来。
凌珊刚踏入她的闺房,便嗅到一股浓烈的栗子花的味道,伴随着淡淡的腥味,令她不适。隔着厚厚的纱帐,她也能隐约看到宽大的罗汉塌上,横着两具赤、裸的身体。令她面红耳赤。
景云公主活动着双肩,令若为她梳妆,深深地打了好几个哈欠,她才启口:“懦儿,今日你便陪本宫去集文殿听课吧。”
凌珊耳朵抖了抖,仿佛没听清般。
“听课?”
“嗯,对啊。与你实话实话吧,本宫也不爱读书写字,但该上学时,还得上学呢。”景云说着,走进纱帐,一把掀开。
凌珊怕见到床上的人,连忙红着脸低下头。
“走吧。”景云一声令下,不容凌珊反应,便拉着凌珊出门。一路上喋喋不休,就算上了凤撵,也倾下身子来与凌珊说道着。
“过了春分,便是上学之日,你可知?”景云问。
凌珊点头,细算了一下日子,问:“可现在清明都过了。”
“对啊,母后纵容本宫,本宫想去便去不去便不去!”景云面露骄纵之色,十分得意。
“那怎么还去?”若是凌宛青也这般对她就好了!她可实在讨厌上学呢。
“前些日子,父皇在季庆门前招贤纳士,据说翰林院又多了好些俊逸博学的学士,本宫自然要亲自去看看。”景云说着这些话,脸上竟一点羞色都没有。
她见凌珊没有反应,又道:“你若喜欢,你也可以挑!”
凌珊闻言身形一抖,脸又涨红起来,她不懂男女之事,但潜意识总觉得不应就这样光天化日直白地被提起。
“我,我挑?我挑了干什么!”凌珊急道,眼眸瞥向别处,心中不自觉想起床榻上的男子。不敢去深想房中之事。
“嘻嘻,看你什么都不懂。”景云嘲道:“不过随你,若你喜欢,告诉本宫即可。”
“不用了。”凌珊了当拒绝。
景云嘻笑,不再去逗弄她。
集文殿离翰林院不远,均在玉阳宫西面,景云先去了集文殿听学,凌珊便在殿外等着,虽有一墙之隔,但是却听得清清楚楚。
宫内的先生她并不晓得,但听身音苍劲浑厚,确是与李细生不一样的人。讲学的内容也大有差异,似乎深奥了很多,凌珊听得云里雾里的。其间不时能耳闻几个熟悉的声音,不过凌珊晃了晃瞌睡的脑袋,没有多想。
也不知站了多久,殿内的人才悠悠出来。凌珊叹了口气,抬眼望去,这一望,令她呼吸一滞,惊讶不已。
先掀起门帏的是晏宁,而跟其身后的,竟是靖川行。
凌珊瞪大了双眼,实在没想过能在此处见到他,她揉了揉眼睛,又见他在对自己眨眼。
“凌珊?”晏宁率先开口,见凌珊样子实在好笑。“你是随景云来的吧?”
“叩见永王殿下。”凌珊连忙跪拜。
“嗯。”晏宁点点头。恰时他身后又跟出一人,是襄愉王晏珩,凌珊敲敲抬首,眼睛更是瞪得圆鼓鼓的。
那是靖知尧。
虽是知道靖家与晏珩的关系,但是心里还是不免震惊了一下。他们,他们是来宫中干什么的呢?凌珊心中不住地想。
“她定是被你们二人吓到了。”晏宁笑道。“川行与知尧是进宫侍读的。”
“原来是这样……”凌珊道,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想趁机问问家中的近况。
不料,晏宁先一步上前,将她扶起,柔声道:“别跪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