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江寄余连连再唤,将怀抱朝她又紧了几分。春夜寒意未消,湿气环绕,江寄余生怕再加重她的内伤。
也不知到底叫了多少声,凌珊才悠悠转醒,甚至像被吵醒般还有厌意地皱了皱眉。
“哥哥,别叫了,我只是困。”
“姗姗,一会再睡。”江寄余耐心哄着,临近城门,却见已然下玥,忍不住暗咒了一声。
这时,凌珊指了指,道:“哥哥,我们从,从夹城走。”
“夹城?”
“我走过,往那边。”凌珊说着,又听身后的追逐声渐行渐远。
“早年听过,宜安城墙间修有夹城没想到的是真的。”江寄余道。
凌珊道:“这夹城是为了方便两宫中的人走动的。”
“好。”江寄余应了一声,策马到城墙前,抱着凌珊下了马。他又回头望了望,说:“他们没有再追了。”
凌珊抿唇点点头,道:“也不知道是因为怕惊动守城士兵,还是发现了你不是永王殿下。”
“无论如何,先想办法回去吧。这些刺客说不定又会来。”江寄余说着,却看着眼前高大数值的城墙犯了难。
凌珊一眼看出江寄余的顾虑,道:“哥哥,你把我放下来,你拉着我的左手,一起上去。”
“不行。”江寄余拒绝:“你不能再动用内力。”
“哥哥,你真傻。”凌珊无奈。“伤与死,到底哪个更严重?”
江寄余沉默,这个道理他当然懂。若是再耽搁停留,或许会遭致更大的灾祸。
他不过是担心凌珊的身体,不忍再看她犯险而已。
思量半晌,他终于点头。
“好,姗姗。我抱住你的腰,托住你,我与你一起运功向上,不可独自逞能,好吗?”
“嗯!”
凌珊允诺。
于是,江寄余便一手着她瘦小的身躯,一手攀着墙壁上的凸起处而攀。凌珊则运功而起,将自己与江寄余带起。二人手脚并用,配合自如,不到半刻便越过城墙,正欲翻进夹城中。
就当江寄余正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时,凌珊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江寄余只觉手臂上的身躯突然一沉,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凌珊这么一带,便双双跌了下去。
凌空之中,江寄余眼见凌珊就这样直直地坠落,犹如凋谢的花瓣被朔风摧残。心脏像是再次被心口的刀子割破。令江寄余知晓,他或许再也无法获得静谧内心。
可正是这种一次次令人无法忘怀的痛,才令他在霎那间冲破了阻塞的经脉,竟运起内力来。
九霄有云落凡尘,风烟带雨祝万生。
身上忽有一阵热力蹿过,令他目眦尽裂,他不由得松开一只手,向下施出一掌,继而双脚在墙壁上踏起来,擦出缕缕尘烟,碎石零零。
缓冲过后,他抱着凌珊悠然落地,但自己也因随意冲破经脉,受了很重的内伤。他只觉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赶紧扶住墙壁。
“咳咳……”稍微调息了一下,江寄余将凌珊抱起,寻找出路。
他四处望了望,以他判断,此处很有可能就是季庆宫内。
只是不知掉入了哪个院落中。但见眼前一片明镜水池,印的月光凄凉清冷,周围草木环绕,郁郁葱葱。
不容多想,他只想先带凌珊回家先避一夜,便以月亮所在方位,判断潮紫门方向,不假思索地踉跄而行。
恰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自深邃夜幕下,难辨所出。
“胆子挺大,竟敢擅闯,可我瞧你穿着亦不像偷盗之徒。”
江寄余一听便知晓此人功力深不可测,只得如实相告,以退为进:“深夜叨扰是在下之责,但我兄妹遭人伏击,如今妹妹受伤,为躲歹人才出此下策,还望见谅!”
“哦?若你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怎么就会有此遭遇?”
“水无痕,而因风皱面。世间之事千万,原因千万,不知千万。“江寄余不卑不亢,道出心声。
“好,好一个水无痕,倒是令我相信你们事无辜之人了。”说者的声音突然聚集在一处,江寄余连忙循声望去,便见一高大正气男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每踏一步,月光便将他照得更清楚些。
江寄余十分防备,本能地向后退了退。那人的目光在落到凌珊昏睡苍白的脸时,立刻换了一副神色,又惊又忧。
“小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