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胸襟,我等钦佩。”
“是啊是啊。”一众士兵附和道。
“那指挥使罪该万死,可城中其他弟兄难免被他所蛊惑,若听命行事成了叛党,可否饶恕他等无知。”
高黎打量着眼前的千户,还有他带来的其他人马,问道:“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
“这……”军士们面面相觑,没有作答。
“放心吧,我此次前来,但除首恶,其他人自当既往不咎。”
千户面露喜色,连忙作揖道:“我代营中诸位谢过大人了。”
高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前,看着眼前城门紧闭的大都城东门。
若我要反叛,我会往哪里去呢?皇城戒备森严,又在腹地,兵力太少挟持皇帝恐非易事,那么……
我得换个思路,对方为什么会反叛。
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分别是新帝登基、紫荆关遇敌、蓟州对峙还有居庸关被破。
对方显然是一时起意,那么必然是受到这四件事之一刺激。
那就只能是往居庸关而去了,想必是指挥使见居庸关告破,右线又深陷泥沼,想要再次变阵了吧。
“我们去西门。”
果不其然,不等高黎一行人马到达西门,便远远地听见了双层城门交替打开的吱呀声。
“快!”一行人策马奔驰,正与将要出门的指挥使一行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显然已是惊弓之鸟,在火把的映射下高黎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恐。
“还等什么,快射击啊你们!”指挥使命令道。
“可……对面好像是咱们阿速卫的兄弟们啊。”
“对面的大哥是索木察大哥吗?”
“正是!”
双方士卒就这样互相辨认了起来。
“嗖。”指挥使见无人射箭,自己抄起了弓箭对着高黎部曲射去。
一名大汉应声倒地,高黎连忙蹲伏下来查看起士兵的伤口。
“快,他左肾中箭,速速带到城里去!”说着,高黎点了四个人,抬起了那名壮汉,就像没看到都指挥使一行人一样,往城内冲去。
“快拦住他们!”叛军非但没有听命,反而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让高黎的士兵们将伤员抬了进去。
指挥使见状深知大事不好,拔刀便向高黎挥去。
高黎冷笑一声,空手将刀刃抓在了手中,鲜血从他的手上缓缓流下,在指挥使惊恐的目光中,那把马刀竟被他空手折断。
“我可去你的吧!”高黎强忍着吃痛,一脚将指挥使踹到了一旁。
“我等奉命诛杀首恶,其他人等并无干系,切莫因一时之念,害了身家性命,届时悔之晚矣!”
火把的微光映照在高黎俊美的脸上,竟衬出了几分不怒自威,那宛如神佛般淡漠的表情,令周遭士兵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高大人乃兰陵王高长恭再世,我等断不可触怒。”
随着一阵武器扔在地上的碰撞声,一干叛军纷纷跪倒在地。
“萨哈尔的伤好了记得通报我一声,给他拿些赏钱,买些补品。”
“你们都起来吧,查哈,你带着他们去安顿一下,此事已了,莫要担心。”说着高黎单手拎起倒在地上的指挥使,往大都皇宫走去。
听着这位新任的达鲁花赤竟对他们的姓名如此了然于心,士卒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感动。
从这一刻起,那支元末只会劫掠百姓的阿速卫,便朝着与历史相反的方向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