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赤金一时语塞，“下官并不知晓，只知道是河床上的白黄色矿石。”

和世剌回想起前几日与高黎零星的交往，此人见识甚广，想来不会作无用功。

平日开采之物，除了金银铜铁这些颇有价值的金属矿石，就只剩下些宝石或是燃料了。

想到这里，和世剌双眼放出了光来，如果开采的乃是燃料，这种露天矿藏可比寻常煤矿利民百倍！

“快，带我去看看！”和世剌嘴上这样说着，自己却抢先一步向行宫外走去。

“殿下……您慢点殿下……护卫，护卫，快跟上殿下。”

哈尔和林郊外

高黎正在将几次对照所产出的成品做对照，其中一次加热后再次过滤，然后静置一夜的纯度最高。

“以后都按此法烧制。”高黎下令道。

接下来就是烧制的炉具了，也不知道铁心筹备的如何了，想来应是不成问题。

对于炉火炼制，铁心也算得上是行家了，所以请她去寻些炉具，高黎倒也放心。

“我早听闻高大人于阵前事必躬亲，今日一见，却是名不虚传，这炼矿之事，竟也亲自来做？”

身后传来话语，带着几分嬉闹和调侃，高黎回头望去，连忙作揖道:“不想竟是殿下亲临，怎么也没人通禀一声。”

“得了吧，你都亲自下手了，哪还有人有闲工夫管我个太平王爷。”和世剌笑道。

他指了指高黎筛选出来的纯碱，问道:“此是何物？可否请高大人指教一二？”

“不敢不敢，此乃纯碱，用以烧制特殊器皿。”

听闻不是燃料，和世剌的热情顿时褪去了几分，不过仍然问道:“何种器皿？”

“通透如水晶，修于墙上可透光，且用其炼丹炼药，可观其中反应。”

和世剌一听便没了兴趣，不过他并未多言，只是先前的期待被浇灭让他有些惆怅。

毕竟他期待实在太高了，改善燃料可不是高黎现在能做到的事情。

高黎看出了和世剌有些兴趣消退，反而问道，“殿下，如何才能使民众殷富呢？”

“整肃吏治，政坛清明，则民自富也。”

“可世上时河晏海清少矣，贪墨横行时多矣，就算君王有为，也难免人亡政熄，整肃吏治终是治标不治本啊。”

和世剌眼神微动，立刻明白了高黎话中之意，拱手道:“还请先生教我。”

高黎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人性善恶我们无从定义，因为那是回溯构建的结果，而非人的起点。所以我们必须要采用无关人性善恶而皆准的方式，才能奏效。”

“说下去。”

“民众之所以穷困，非因善恶，而是因为弱。他们没有话语权，天子无从知晓，又因没有文化、官官相互，每受欺凌总是告官无门。”

“继而揭竿而起，又只被定义为叛乱草草了事，殊不知民变皆因官逼。”

和世剌问道:“确是如此，那当从何处入手改变呢？倘若皇上亲自谱写律法，昭告天下臣民，皆可以此告官，可行否？”

想法是不错，朱元璋也搞过这个，太祖《大诰》嘛，很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

高黎这样想着，摇了摇头，“最根源的问题是，哪怕太平盛世，农民之家也难以供养文生，不会有闲钱去学识字，纵然颁布再多诏命，他们也看不懂。”

“所以高卿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