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太医过去了吗?”
“回皇上,六皇子是罪人……”福安嚅嗫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派太医过去看看?如今小十殁了,朕在这京城之中,亲人本就所剩无几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很有感触的叹了口气。
凝霜将一切看在眼中,慢慢的抓住他的手,低声说道:“皇上,十公主的事情你最好要有个准备,裕太妃那边可……”
“朕……明白!凝儿,你且好好休息,待到朕前去看看小六再说!朕身边亲近的人啊……”
凝霜点点头,便又扶着自己的肚子躺了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再次飘起蒙蒙细雨,玄玉邪站在琉璃宫外,双目有些微微赤红的看向天空,不知不觉的沉重的叹了口气。
“皇上,您别怪奴才多嘴,奴才就是觉得十公主的事情有蹊跷呢!”
“哦?你说来听听?”
“皇上,你说十公主平时虽然骄纵了些,可也不至于得罪什么深仇大恨之人,更不会有人这么残忍的将一个快要临盆的女子斩杀……”
“这伙人的确是没有人性!”
“皇上,奴才还听闻,十公主今夜出宫之后,路上可是连一个人都没有,您不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吗?”
玄玉邪眯起眼睛,慢慢开口说道:“这件事……朕派你去查!”
“皇上?奴才只是个内官。”
“但是朕现在能相信的人在这后宫之中,只有你了!”
“可是娘娘那边……”
“凝儿身怀有孕,有些事朕不想他再继续操劳了。”
福安反应过来,慢慢的点点头。
看着琉璃宫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玄玉邪这才抬起头,低声开口道:“随朕去看看吧!”
福安跟在身后,二人直接进了琉璃宫。
此时那已经端着药箱走出来的太医,迎面正好对上玄玉邪,便马上跪倒在地。
“皇上……”
“免礼,六皇子如何了?”
太医长出了一口气,算是有些忧心重重的开口道:“回皇上,六皇子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又受到刺激,所以才会突然病情加重。”
“又加重了?那该如何医治?”
“臣以为……让他开怀,慢慢的化解他的心结便是最好的良药。”
“开怀?心结?”对于这两个有些抽象的词语,玄玉邪只是平淡了看了一眼太医,便点着头,不再继续说什么了。
走进床头,便看见那平静躺在床上的面无血色的人形,玄玉邪并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沉重的叹了口气。
随着玄玉邪略显沉重的心情走出去之后,床上之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瞳孔中映射出来的一丝黑暗,足以将这世上所有的阴暗全都吸收进去。
这边派出去通知裕太妃的人马始终是慢了一步,裕太妃方寸大乱的捻着手中的佛珠,抬起头看着窗外这一路上并不算舒爽的雨水天气。
“出方,小十不会有事的,他们都是骗我的,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出方看着眼前心乱如麻的主子,也只能哽咽着含泪说道:“主子,您……您要保重身体。”
“不会的,小十才跟我分开多久?她怎么就出事了?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会的,一定都是假的!”
“主子,您再坚持一下,咱们很快就会回到京城了,到时候就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原由了。”
“出方,这些年,我唯一的希望与惦念就是小十那孩子,若是她没了,你让我如何过活?小十,我的小十……”
希望在随着日益朝着京城靠近的路程而逐渐变成了一种煎熬,裕太妃这一路上几乎是不吃不喝,逐渐有些虚弱的身体,让出方也感到一丝丝的忧伤。
终于在这一日的清晨,昨夜的雨水刚刚停歇,仍旧泥泞的道路上让人飞溅了一身的泥水。
出方一掀帘子,就看到站在车下的男子,急忙唤道:“驸马,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伟良早已等候多时,就在出方搀扶着裕太妃走下马车那一瞬间,突然屈膝跪倒在地。
“太妃,是伟良该死,伟良无能,没有办法照顾好十公主,让她被奸人所害,就连我们的孩儿也未能……得以保全!”
眼前一黑,信中知会,与眼前之人亲口承认,那对于裕太妃的打击可谓是不同等级,明明前不久还与她通信的女儿转眼间就变成白发人送黑发人。
裕太妃脚步踉跄,几乎是一下子就支撑不住,身子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