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豌看着凌书墨,眉毛稍稍抬了抬。
对面人阖眼间转过头,眼中神色自若,唇口微闭。
于是,白豌环顾四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是,定州城防图被盗了。”
顿时,整个室内的人皆面色阴沉 。
云县令才刚刚说了城中窃事无源头。
别驾牛晶一把年纪,捻须沉思。
通判庞广立马抬手苛责:“你这工师,竟不好好收着城防图,如此恶事叫我们如何守城?”
录事参军刘恩、司户参军金琢、司法参军、司兵参军司仓参几人皆附和斥责。
凌书墨紧紧定神,目光坚定地看着白豌,说道:
“凌某是定州事权,前日各种失窃欲盖弥彰,看守不利必定是我重责,要是惩戒也是应该是我,与白工师无关 。”
“可是,凌大人。此事总有追责!“司户参军金琢面露难色。
“根据《大赢律》城防图丢失……”录事参军刘恩提起笔就想记录。
白豌撇嘴,轻咳间补充:“根据《大赢律》若守军在城防图丢失情况下,或辄弃不行固守,或导致贼人攻陷,失去城池都将被判斩立决。且连带整个州府严惩连坐! ”
录事参军刘恩这老头子 ,直接被猝不及防的惊讶的连连后退。
谁曾想这工师对律法条文竟然如此熟悉,哪里像是个只会作画的丹青呆子。
“刘老大人,论大赢律法,我比你熟。不过如今我们不隶属大赢皇室!没人惩戒得了。守城不住,大家都得完蛋。”
白豌语气驳斥之后,怼了回去。
身后坐下的凌书墨,目光灼灼,嘴里清清淡淡的补了句:
“定州城独立,已经不是大赢皇室所辖,亦非四周军联盟所归辖。”
他的脾气,多是面色温软,但是遇事执着,毫不动摇。
白豌向着周围人说道:“城防图丢失一事,在下确实有责,会复画新的城防图。若城失守,我们所有人都逃不掉。”
在理在据,先得解决当下的问题。
于是,凌书墨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既然白工师这样说,他自会处理。”
“而关于凌某弟弟一事,凌某自会解决。各位不必忧心,我是绝不会降的。”
周遭目光之灼灼,都在思虑。
此刻,定州军城防图被盗 ,四州军联盟的宋远山打算兔死狗烹,南赢又如此威胁。
军州事之弟凌翰被人所胁,实在是祸不单行。
此时,内讧是不明智的。
白豌说的那句话糙理不糙。
不管城防图丢失是否查得到,城围皆生死难料。
“那下官去寻城中面生之人,加固城防。”司兵参军拱手。
其余参军也只好纷纷下身,列位稍稍回望。
尤其那录事参军刘恩、司户参军金琢步履蹒跚,一步三回头间向后走去。
闻得门被关上,白豌怒的躬身来:“凌大人,此事都是在下的错,只是这官衙的城防图本就是假的,丢了也不济事。真的,我藏在别处了。”
说就说,竟然还屈身的如此顺滑。
凌书墨有些恼的看着他,眼中闪过无数担忧 ,几乎就要打断这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