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珠略懂些拳脚功夫，行动起来也麻利的很，一溜烟就从无白阁顶楼跑去了楼底大院西边儿的裁缝铺。

她是无心顶撞谁，奈何半路有人故意要找她的茬儿。

“山野来的人，养的丫鬟也是个蛮子。”

女人的声线冰冷刻薄，她身着一席华丽裙摆，然而她那裙摆连着的一根飘带却在尾端染了点泥。

翠珠忙低下头唤了声：“见过湘娘。”

秋湘将手搭在了一旁的小丫鬟手上轻拍了两下。

黄鸢立刻会意，上前就是给了翠珠一巴掌，翠珠白皙的小脸瞬间涨红。

“低下的你的脑袋瞧清楚了，湘娘的裳子被你弄脏了，那么大的地儿，就你能往人身上撞！”

翠珠心里委屈，对啊，这么大的地，怎么偏偏就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她眼神好的很，压根没碰着一点…

秋湘带着面纱，瞧不清面色，声音倒是听着愉悦了不少，“今儿个楼里有贵客，我也懒得为难你，现在跟我回去把裳子洗了，这次就算你是无心而为。”

翠珠不敢答话，她是奉自家主子之命出来办事的，事没办成反被对家叫去洗衣拾掇，这算什么道理？

见翠珠只垂着头不应答，黄鸢又要给上一巴掌。

“且慢。”

白俪人未到，声先传了过来，依旧是平日那冷淡寻常的声调。

三人皆抬头，秋湘最先瞧见了白俪，那人驻足在二楼露台拿着把蒲扇轻轻扇着，竟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她最最看不过的就是白俪这副寡淡的姿态，仿佛她不过一个跳梁小丑，激不起人家一丝波澜。

不过也是一个从窑子里混迹出来给男人赔笑脸的货色，故作什么清高！偏生前段时日她无意伤了手，无法弹奏琵琶只得歇憩，才让这贱人也混上了名妓位子，不然白俪也配和她齐肩？

秋湘轻渡了口气，摆出了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回道：“姐姐，你这小丫鬟太过粗莽，得多加调教才是。既然弄脏了我这身华裳，我只让她给我洗洗也不算得什么大责大罚罢？”

白俪不答反问：“湘妹妹觉得我这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