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湘懵了一下,违心恭维道:“自然也是清新脱俗,极为适配姐姐的裳子了。”
白俪将蒲扇放在了栏杆上,微微侧身将束身的带子抽了一根出来,向下一抛,丝带缓缓飘落,白俪的话也落了下来:“那就送给妹妹了,也免了妹妹为了根裙带子劳苦劳心罚一丫鬟了。”
丝带不疾不徐飘落在了三人脚边,秋湘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隔着面纱那双淬了毒的眸子射出的寒光也叫人看的真真切切。
黄鸢和翠珠皆大气不敢出。
“你…”
秋湘话未出口就又被白俪堵了回去——
“翠珠,还不去办你的差事杵在那里做甚?”
翠珠忙不迭逃也似的退去,白俪则摇着蒲扇转身回了阁楼,全然没有再理会楼下的主仆二人。
无白阁顶楼西厢房内,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了整整一柱香时间,黄鸢蓬头垢面脸上顶着个巴掌印,连滚带爬下楼哭喊,这才求来了鸨母。
鸨母一进门扫了眼房内的埋汰样,轻叹了口气,到底没舍得摔那琵琶也还算懂事,那东西和这一地权贵们打赏的小玩意儿可不是一个档次。
“你啊,又急眼儿了,让妈妈瞧瞧手。”
鸨母轻抚过秋湘的右手,见指腹饱满,甲床完好无损,这才温声安慰道:“你同俪姐儿犟什么气,她是跳舞的,你是弹琴的,八竿子都打不着,她总抢不了你的牌坊,你在咱这儿红了这么老些年,‘花街第一琴’的名号你也得了,怎么还这么稚气,晚上三爷要来,你也好好拾掇拾掇自己。”
鸨母起身要离开,瞥见守在门口哆哆嗦嗦的黄鸢,又提了一嘴:“黄鸢这丫头再过段时间就到了年龄得接客了,也注意点儿别花了丫头的脸。”
见她没有应声,鸨母也不多说,并不期待得到回复,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般悠悠然离去。
秋湘从袖中摸出颗不大显眼的黑色小珠子,眼底恨意翻涌,轻启朱唇∶“贱蹄子,你竟敢那般折辱我,那今晚我也必不会让你好过,这无白阁还轮不到你白俪仗势欺人。”
鸨母走这一趟也确实让她消了些气,毕竟她是实打实被鸨母一步一步捧上来的,那白俪半途杀出来,要是还搞砸了这回的应酬,抹了鸨母的面儿,谁也保不住她。
想到这里,秋湘面色舒展了许多,将门口哆哆嗦嗦的黄鸢唤了进来,悠悠开口道∶“你倒是会告状,不过好歹自家姐妹,我也不同你多计较了,去,给淑妹妹带句话。”
……